这话说的真是无赖,前几批打马主意的好歹还打算用高价买下,这位倒好,半点银子都不想出,就一句交朋友就想讹人一匹马,却连个家门都不报,明显半点诚意皆无。
古逸之微笑摇头,遇到这样的人他也很无奈,不过自己试过不行,后面不是还有大佛镇场子么,他倒是半点不急。
仍是心平气和道:“这马是好马,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一般人可没那个身份据为所有。在下身份低微自然不配拥有,那马自有主人,在下也只是打前站的,做不了主。”
这话说的够明白了吧,好马的主人当然身份高贵,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没看我一个正四品官员的嫡子都给人家做马前卒么,有脑子的就赶紧作罢算了。
红衣青年也不知是听懂了没有,或者说自持身份高,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又把脑袋换另一边歪着,打量对面的人马片刻,似在掂量对方的斤两。
然后故作愁眉苦脸,跟身边的同伴笑道:“小爷就看上了那马,怎么办?”
黑胖青年笑道:“河南道这地界还有咱哥们弄不到的东西?”
另一边的高个子青年跟着笑:“古公子交朋友可没诚意啊,连匹马都舍不得,看来只是敷衍咱们兄弟呢!”
接着脸色一变,恶狠狠道:“既然人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用咱们的方法好了!”
古逸之好笑地看着这三人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而他们身后的十几个人闻高个子青年的话,立刻都在马上直起身子,一个个突然变得凶神恶煞一般。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他摇摇头,回头向已经走过来韦家驹苦笑道:“真是惭愧,在下无能,就看韦兄你的了。”
韦家驹肃着一张脸往前一站,眼神居高临下扫一眼红衣青年一行,语气淡然道:“想强抢?就凭你们?”
转而嗤笑一声,又道:“哪来的土鳖,真把自己当赑屃了,跟我耍横,先把自己吃成螃蟹再说吧!”
赑屃是龙生九子的老大,虽形似乌龟,但却是纯正的龙之血脉。
独孤维唯在后面听到,饶是原本有些心烦,也不由得莞尔一笑,真看不出来这个韦家驹还有说话这么有趣的时候。
红衣青年脸上的笑容有些皲裂,回头看看同伴咬牙道:“在咱们的地界,居然有人比咱们还嚣张,兄弟门说说怎么办吧。”
高个青年狞笑道:“还用想吗?打得他嚣张不得就是了!”
韦家驹却已经不耐烦跟他们磨牙,声音沉凝道:“废话少说,我从一数到五,尔等再不让开,以劫道论处,格杀勿论!”
以劫道论处,格杀勿论!
这明明白白打的是官腔,这是进一步表明身份了。
古逸之低头浅笑,身份够,果然底气足,连个废话都懒得说,一开口就给人下最后通牒。
红衣青年神情终于收了几分漫不经心,和身侧的同伴交换一个眼神。
没等他们商量,韦家驹已经开始计数:“一、二……”
他的声音沉稳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彰显着主人的决心,表明这话绝非虚言恐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