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一溜烟跑了出去。
“喂,我话还没说完呢!”慕皎皎低叫,却也唤不回他匆忙离去的身影。
“可真是……”慕皎皎无力摇头,便轻声叹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不过,似乎她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俩还是太任性了,只怕让不少人都为他们担惊受怕了不少吧?
再长出口气,她慢慢躺倒在软榻上,随手从旁边的花瓶里抽出一枝才刚刚吐出一点嫩绿叶片的树枝,揪下一片树叶,她小声道:“果真要助纣为虐吗?”
再揪下一片。“不助纣为虐?可是那些人好歹也是新唐王朝的将士,现在时间也还没到。”
再揪一片。“助纣为虐?”
“不助纣为虐?”
……
不知不觉,可怜的叶子都被她给揪光了,只剩下光秃秃一根枝条,看起来萧索得很。
慕皎皎再看看手里的最后一篇叶子,轻轻吐出一句话:“助纣为虐……”
崔蒲出去后不久,那一批军医果然就被他给轰走了。
“你们什么意思?我家娘子还什么都没说呢,你们就巴巴的送上这么多人来,是想强迫她就范吗?我告诉你们,没门!我家娘子这两日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你们先回去,等她什么时候好了再通知你们来。”这是小四儿转述的他的话。
这次送军医过来的是安禄山的儿子安庆恩,便是段氏所生的儿子,备受安禄山宠爱。段氏被慕皎皎羞辱的事情他听说了,心中也对崔蒲夫妻存着几分气。结果现在,在刺史府大门口他就这样被人堂而皇之的下了脸面,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便冷冷笑道:“崔夫人什么时候身体好过了?她不一直身体虚弱,动不动就病倒么?可是去年往单于都护府去,我看她似乎也扛过来了。现在天气都已经渐渐暖和起来了,想必她会更好才是,怎么又病了?正好我们带了军医过来,也可以让军医给她看看,大家互相切磋切磋技艺。”
他的夫人,还需要和这些军医切磋技艺吗?他这样分明就是打算拿慕皎皎的名声给这几个军医抬轿子,提高他们的知名度!
回头再说起这些人,大家就会说:“范阳节度使名下的军医可是和神医娘子切磋过的人,那医术还用说吗?咱们在那里从军,至少性命可以有最大限度的保障,那就高出其他地方很多了!”
听到这话,崔蒲心中一阵冷笑。
他直接抬脚出去:“多谢安郎君关心,不过我夫人的病还用不着这些人来看,她也不想和他们切磋。如果你们是真心来学艺的话,那就老实点找个地方先歇歇,我娘子好了自会叫人通知你们。”
说完了这句话,他立马又转身。“小四儿,送客!”
小四儿赶紧上前,对安庆恩躬身一礼:“安郎君,我家郎君的话您听到了,您还是请回吧!”
安庆恩恶狠狠的盯着崔蒲离去的背影看了半天,直到崔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他才又转向小四儿,手里的鞭子重重一抽:“我们走!”
其实,他这一鞭子是想抽在崔蒲身上的吧?只可惜现在还有求于人,他不能轻举妄动,所以也就只能拿自己的马出气了。
“哎,还好他们生出的儿子没他们那么精明。这个小子也就一点小聪明,万幸万幸啊!”回到后院,崔蒲便和慕皎皎抚胸庆幸不已。
慕皎皎却道:“他的父母都那么会伪装,你就不怕他也是故意摆出这幅面孔来骗你的?”
崔蒲一听,顿时笑脸一僵,说不出话了。
慕皎皎立马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吓吓你,你还真信了?”
“不是,我觉得你说得很有可能啊!”崔蒲却道,便哀伤的扼腕,“早知如此,我就该在外面多待一会,多观察观察他的反应的。就那么几句话的功夫,我也看不出他的具体人品出来,真是可惜了。”
“没事,以后还有机会。”慕皎皎便摸摸他的头,“好了,现在咱们还是抓紧时间把计划给列出来吧!既然他们都已经抢先一步了,咱们也得加快脚步才行。”
“这个容易,不是有我吗?我回头把庄先生他们也叫来,大家集思广益,保证明天就能拿出具体的章程来!”说起这件大事,崔蒲瞬时又生龙活虎。
果然,第二天中午,刺史府大门口就贴出了明确的告示,告知各地想要过来求助的人们该如何行事。
大家看完后,心中有底,便纷纷策马回程去转告上峰这个消息去了。
知道了具体章程,大家也都高兴了。但只有一个人,得知消息后他是气得摔了好几个杯子。
“这对狗男女!明明是我家想出来的法子,他们无耻盗用了不说,竟然还敢当众辱骂我!气死我了,等事成办成了,我一定要给他们好看!”
“咦,你要给谁好看?”一个清亮的声音传入耳中,安庆恩回头去看,便见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娘子站在前方不远处。
她五官生得极好,双眼又大又亮,神采飞扬。胭红的脸颊上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便看得人都忍不住要和她一起笑起来。
好漂亮的小娘子!原来在这苦寒的凉州,居然还有如此上等的美人儿?
安庆恩双眼大亮,便对她举起酒杯:“小娘子想喝酒么?我请你。”
“好啊!”小娘子爽快的应了,走过来便在他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