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用说吗?以后不管到了哪里,我都要做出成绩来,让百姓们知道我的本事,也让长安城里那些人睁大他们的眼睛看清楚,我崔蒲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打倒的人!”崔蒲越发的得意了。
不过话说完,他又冲慕皎皎甜甜一笑,温柔的拉上她的手:“不过,我能达到今日的成就,一切还都多亏了娘子你。如果不是有你在身边扶持着,我哪里会有今天?以后不管谁来送咱们、主要为的又是谁,在我看来,他们都是为了咱们俩!”
“嗯嗯,阿爹阿娘最厉害了!”大娘子连忙嘴甜的道。
崔蒲便搂住女儿亲了一口。“那是自然!”
大郎君一见,赶紧就对慕皎皎道:“阿娘和阿爹一样厉害!”然后,就眼巴巴的看着慕皎皎,等着她如崔蒲一般抱住自己亲上一口。
只是,他的小心思立马就被崔蒲识破了。
崔蒲赶紧霸道的将慕皎皎往怀里一带,顺便把儿子往远处一推:“二郎又睡着了吗?你赶紧看着他去,这里没你的事了!”
大郎君扁扁小嘴,但终究扛不过阿爹的淫威,乖乖低头照顾呼呼大睡的小阿弟去了。
出了扬州城,原本以为这一路上就能畅通无阻了。
结果不曾想,等到了下一个县里,迎接他们的又是当地知县领导的百姓们的夹道欢迎。然后,又是满满的酒杯送上来,大家继续依依惜别。
如此一个又一个县的下去,一直到了黄昏时分,他们才终于出了海陵县,抵达扬州边上的黄海渡口。
海陵县的乡绅们和崔蒲是老相识了。他们依然自发的组织起来,一直将崔蒲一家子送到了船上。眼看着船只开动了,他们还站在渡口目送着船只远去,久久没有放下挥舞的手臂。
崔蒲也站在船头和他们挥别了许久,直到人群都变成了远方的一个小黑点,他才不舍的放下手臂。
扬州,这个他待了十年的地方,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了!
一抹伤感涌上心头,他忍不住对着前方广阔的海面伤春悲秋起来。
然而还没悲伤多久,大娘子就已经忍不住拉着两个阿弟跑出来看海了。
“阿爹你看!那个人我认识!”突然,大娘子拉拉他的衣袖,指着前方不远处叫道。
崔蒲放眼望去,才发现前头正行着一艘小船。船只也就他们乘坐的船的一般大小,装饰也是一般。就在前头夹板上,他清楚的看到有一个人正坐在那里,一脸愁苦的自斟自酌。
似乎发现了这边的注视,他抬起头来,当发现是崔蒲父女俩时,他脸上浮现一抹慌乱,赶紧就将酒杯一扔,逃也似的钻进船舱里不出来了。
崔蒲轻笑一声,便拉着孩子们进了船舱。
慕皎皎正在写医案。看他一脸坏笑的进来,便问:“刚才听大娘子在叫什么认识谁,可是遇上那个熟人了?”
“是啊,陈君弼。”崔蒲道。
“陈知县?”慕皎皎讶异低呼,“他怎么会和咱们走同一条路的?”
“他这三年考绩不好。尤其去年我直接给他批了个下下,李林甫一党人也因为他在十三娘子案上表现不利没有帮他将污点抹去,所以这一次,他和我一样被远远的发配了……不对,他应该是比我发配得还狠!现在,他是要往西域去戍边了。文官在西域那个地方可没什么树立功绩的可能,他下半辈子就注定要交代在那里了。”崔蒲幸灾乐祸的笑着,“应该是觉得丢人,所以他就打算偷偷跑了吧!但又唯恐从内陆走被人截住嘲笑——毕竟和戴子昂一伙的时候,他还得罪了不少人,他就干脆先走海路,绕开扬州再上陆路往西域去。”
“只可惜啊只可惜,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他计划得如此缜密还被我给抓了个现行!”崔蒲大笑,“这算是老天爷给我离开前送的一份大礼吧!现在我心情好极了!”
还有什么比看到死对头落魄更让人心情舒畅呢?
反正现在,崔蒲心底的抑郁和失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便是满满的趾高气昂。
再一想到接下来还可以看好长一段时间陈君弼的落魄样,他就更开心了。
但正开心着呢,互听大娘子又在外头叫道:“郡王爷爷!阿爹,郡王爷爷来啦!”
靠,那老头子怎么又阴魂不散?
一听这话,崔蒲瞬时又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