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周知府立马否决,“自古下头郡县之中就不允许县令蓄养军队,这是唐律里明文规定了的!”
“可是唐律里也明言:如遇特殊情况,必要之时可由县令向知府提交请求,组件一支百人以下的队伍以防万一。”崔蒲立马就道。
既然是来找他说这事,他自然已经把律法给摸熟摸透了。
周知府沉下脸:“不过一小伙海盗而已,上次你们的突然出击就已经打得他们闻风丧胆了,他们已经知道你的厉害,肯定不会再乱来了。崔知县你又何必杞人忧天?”
“知府您当下官是杞人忧天?”崔蒲顿时也眼神一暗,“您这么说,是认定那些人肯定不会卷土重来,更不会来找下官一家为那几个被捉住的海盗报仇了?您哪来的信心这么说?是您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要将他们全数捉拿归案了?还是您同他们本来就有来往,已经和他们说好不许他们再来叨扰下官一家了?”
“你胡说什么!”周知府脸色大变,“本府乃朝廷命官,怎会同那等江洋大盗有来往?崔知县你别信口雌黄!”
“既然如此,那周知府您又何来的底气认定他们不会再来找下官?难道就因为您不是下官,下官的家眷也和您无关,所以您根本就不在意是不是?该不会,您心里还巴不得他们赶紧再杀过来,把我们一家子都给灭了,也好给您消除下官这个心腹大患吧?”崔蒲冷冷笑道。
对上他的笑脸,周知府霎时遍体生寒。
“崔知县你这说的什么话!本府怎么会生出这样邪恶的念头?”
“那你说,你为什么不答应!”
“本府……”
“还是说,下官要去问问天长县的武知县?”
周知府心里咯噔一下。“这件事,你问他做什么?”
“哦,不问他,那下官就去问问您手下的王主簿?这些日子,扬州府府库里头从他手下流出去的钱应该不少吧?对了,下官再去问问其他县的知县,看看大家都收到您调出来的钱了没,反正我们海陵县是一文钱都没有收到。”崔蒲浅浅笑道。
周知府双腿开始发软。“你……你别胡说,本府就算是真从府库里往外调钱,也是有正经用途。这等关系到国家社稷的大事,不是你这样一个小小知县就能过问的!”
国家社稷?这顶帽子扣得还真是大呢!
崔蒲含笑点头:“知府您说得对。去给天长县下头那些镇里修大路,可不就是关系到国家社稷的大事么?不过下官就是不知道,那些大路最后都会取些什么名字?您又敢不敢把您的大名给标到上头去?”
周知府现在的脸色已经青中泛白了。“崔蒲,你这叫信口雌黄你知道吗?你再敢说下去,本府必定修书一封告知圣人,治你一个藐视上官之罪!”
“好吧,先不说这个了,那咱们再说说您养在扬州城东边杨柳巷里头的那位桃姬小娘子吧!下官记得,她当初可是扬州府里名噪一时的花魁娘子呢,也不知怎么回事就在风头最盛之事急流勇退,从此就没了踪影。下官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知道她居然还在扬州城内,身边似乎还多出来一双儿女,据见过的人说,那个小郎君和知府您长得十分的相似。”崔蒲慢条斯理的说着,满意的看到周知府的脸色渐渐转变为灰白色。
然后,他再悠悠的补上一句:“对了,这事下官昨晚上还和下官的夫人讨论过许久。现在下官的夫人去见知府夫人了,您说聊到兴起,会不会也说起这件美事?”
“你不要再说了!”周知府一抹头上的冷汗,“这件事,本府答应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