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了,这是秘密!我们想和你达成的交易里,应该不包含坦白这件事!」
刻意避开了伊格鲁斯带着质疑的眼神,凯琳特拨了拨自己耳边的脏乱金发到了耳后的略作整理,避重就轻地想一句带过了这个话题。
「喔?这么有坚持啊!但...无妨!你继续说吧!」
「不过呢!几个月前...藤崎洋大人透过管道和他终于是连络上了,经过几次魔法梟的传声信往来,他们最后是达成了一笔交易,只要有办法找到他和把约定好的信物交给他,我们...就可以解除我们身上的诅咒了!啊!说溜嘴了...」
在这个刀剑魔法和火药武器给并驾齐驱的混乱时代里,除了找人快马加鞭的讯息传递以外,另一种叫做"魔法梟信使"的信差生意也很火热,也是人类和所谓的魔族生物的相互利用—人类利用魔法梟来做着信息往来,魔法梟则利用这种方式来获取人类给予的东西作为交换。
但比起凯琳特的自爆秘密,伊格鲁斯似乎更在意想起了拉敏•奎笈多的这个名字—要是得动用到特级除咒师这样的厉害人物出马,她们这几个女生身上所中的诅咒秘密,恐怕不会输给自己和黑雨诅咒之间的错综复杂吧?
「呵,但是...这又跟我有什么关係?」
「什么关係?呵,这样说好了,只要你...愿意帮忙我们找到拉敏•奎笈多的话,我们可以出钱请他一起为你解开有关黑雨的诅咒—也许,你就能想起你真正的名字,还有找回过去的一切记忆了!」
「嗯...所以,只要带你们去到可以找到有魔法梟能送信的地方,这样子就好了吗?」
「这个...可以这样说吧?」
「嗯...」
然后,两个人,两番心思,却不约而同地陷入了同样的一阵沉默无语。
「......因为某个原因、我们需要从北方的雪之国坐船来到已经灭亡掉的雨之国这里...还有必须去找到一个人!」
凯琳特,不置可否地回答了伊格鲁斯的疑问,但回想起自己一行人的目的,虽然她们有着和拉敏•奎笈多可以完成交易的信物,但几个月过去了,听说时常行踪不定的他,又真的能只靠魔法梟信使给找上他?
「对不起...大将军,到了最后...我还是什么...都不能为你做...」
而伊格鲁斯,还沉浸在了刚刚和戴克里先交手时的五味杂陈中,尤其是他临死之前的那句遗言,更是深深地撼动了伊格鲁斯的心情思绪。
「如果有人能像你这样...用心地记住过去的那个我...」
「或许,过去的那个我,也就算是继续和现在的我...一起活在了这个世界上!」
「所以,请你...连同我所不知道的那个我的份...好好地在这种年头里活下去吧!」
回想起了刚刚说过的这番言语,伊格鲁斯也确实明白了、他不曾忘却过想要记起自己以前的名字,还有找回过去的一切记忆的这个愿望—儘管已经尝试过了不少的办法和只是都落得徒劳无功。
而这就是所谓的"一拍即合"是吗?拉敏•奎笈多,一个在大陆上是首屈一指的特级除咒师,也是一个为彼此共同带来了希望的姓名,这样子,也足够为两方达成一个交易的共识了吧!
只是,然后呢?第三回合的脑智交锋,面对心思动摇了的伊格鲁斯,凯琳特,她又要如何一鼓作气地让他愿意对自己伸出援手呢?
「你...还在犹豫什么?有1万枚金币的酬劳可以拿和天上掉下来一个机会去实现你的夙愿...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犹豫?呵呵,很简单,就是你说的话很难证明真假!要是真的帮了你们...最后却是一场空,我啊!伊格鲁斯...可是从来不做可能会血本无归的亏本事!」
「这样子啊...」
凯琳特没想到吧!伊格鲁斯长得像一副狼人族勇猛战士的大老粗样子,但实际上、却全然像是一个市侩商人才有着的小心翼翼。
挨坐在营火堆前的一块石头上,看着熊熊燃烧当中的耀眼火焰,凯琳特叹了一口长气地做着反覆思虑,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决定把刚刚也拿在手中的白色木头盒子交给了伊格鲁斯。
那是一个用白色木头材质做成的圆形音乐盒,看得出来是做工精细的高贵奢侈品之外,上头还有着几个缺了空的小孔里,原本应该还要镶着几颗漂亮的宝石才对。
而接过了音乐盒,伊格鲁斯紧接着露出了、一脸是有点摸不着头绪的不明就里模样。
「这是什么?」
「算是...给你的抵押品吧!它是用大陆北方才有的白色珍珠木做成的七彩宝石音乐盒!只可惜...上头的那七颗七彩宝石给那群哥布林摘了下来!不过,这是出自我们雪之国当代工艺名匠—华格纳大师的得意之作,就算给一国的大贵族们当成贵重贺礼...也一点都不为过!」
「所以呢?我对这个不能拿来吃的东西...应该要感到有兴趣吗?」
「呵,它当然不能拿来吃,但即使没有了七彩宝石,它少说也值个100枚金币!要是真的被你吃掉了...你不觉得可惜吗?哈哈!」
话说着说,打开了盖子的音乐盒给凯琳特帮忙上了发条后是动了起来,只见一首清脆悦耳的曲子旋律一响,则是流传在遥远北方的雪之国、一首属于呼啸海岸这个偏僻海边之处的摇篮曲...
「睡吧睡!海岸的波浪不曾远!」
「睡吧睡!海的那一端是大浪先生的家园!」
「睡吧睡!祈祷爸爸的大船装满了鱼虾蟹贝的心愿!」
「睡吧睡!大雪覆盖了呼啸海岸的从近到远!」
不知怎么,虽然曲子才听过了一遍,伊格鲁斯却居然能够立马跟着、这首摇篮曲给哼唱了起来,并且哼唱到激动处、居然还从他左边的那一颗澄黄狼眼里给流下了一行眼泪来。
「伊格鲁斯...是我啊!想起我了吗?这是我和你最喜欢的一首曲子啊!你...还记得吗?」,忽然间,他在恍惚中给听见了一个声音,一个年轻女孩的清甜嗓音,像是叫唤着他一般、并且用着模糊不清的脸庞和他一起哼唱起了这一首摇篮曲来。
而那个恍惚间给一闪而过的记忆太过真实,以至于在用左手狼爪给一沾到眼泪时,在眼泪沾手的温热之中,伊格鲁斯还感受到一股令他熟悉不已的心慌意乱。
「果然,听从了"妈妈"的交待是对的!」,凯琳特故弄玄虚地这样说,「"妈妈"说了,如果真的遇到你...这个音乐盒啊!她相信可以让你决定帮忙我们一把!」
「是吗?那么,你说的"妈妈"是谁?」,等乐音一停和闔上了音乐盒,伊格鲁斯便心急地问向了凯琳特。
「她叫瓦法妮丝,藤崎洋大人的妻子,也是我们四个姊妹的养母,但我相信...那并不是她认识你的时候的名字!」,凯琳特如实以对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也认为瓦法妮丝和伊格鲁斯是互相认识的,并且有所觉悟般、放手把这个音乐盒交给了伊格鲁斯。
「如果这样子...还不能让你相信我们的话...」,凯琳特把话头一停,跟着转头过去看了看几眼、马车上的那三个跟着自己一起受尽苦难的姊妹们,「我最后的提议是...请让我们做为你的肉奴隶!」。
于是,不等伊格鲁斯的反应过来,凯琳特已经是站了起来,用两手抓住了身上那件像破抹布般的连身衣裙两角、再跟着两脚膝盖微微一弯地向着伊格鲁斯点头行礼示意,脸上还飘过了一片带着羞耻的红晕。
「呃...你说什么?」,但伊格鲁斯的回应,却只是愕然一惊之下的一个问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