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昨日她力挽狂澜立下大功,此刻的她,这张脸便几乎已是通行证,从宫门一直到往日绝不可入的前朝也无人阻拦。
她一到,便有相熟的内侍将所知种种一一到来。
皇上疼痛的程度越来越重了,几乎是靠着药物和针灸才能入睡。昨晚到今早,还有两次陷入了昏迷,沉睡中只会喊痛,却就是醒不过来……
眼下的百官为了议事方便,已将办公地改到了武英殿。
距离朱永昊所定的时间越来越近,殿内外一条条政令进出,有些忙乱,也叫人焦心。
荣安只安静坐在一边听着……
有一条,吸引了她的注意。
因为两个字:“君安”。
她快速打听了一遍。
从昨日开始,城门官兵便接令,所有鸟儿禁飞京城上空。——这一条,是当时害怕朱永宁飞鸽与城外朱永昊打配合,所以还是荣安本人安排下去的。
而为防京中还有朱永昊和朱永宁的余孽,所以这条禁飞令依旧在被贯彻执行着。
可今早,西边方向突然就有大量纸鸢在天空飞过。
官兵有所察,以为是朱永昊的人在搞什么鬼,于是开始射箭打落那些纸鸢。可他们却发现,西直门外,朱永昊那些难民装扮的家伙也在射纸鸢。那模样,分明也很是警惕。
怎么?这些纸鸢与朱永昊无关吗?
城门官兵打起了精神。
一番观察,果然发现朱永昊的队伍有些乱,正在极力寻找纸鸢的来源。
“今日刮的是西风,纸鸢无线,只是就风而飞。所以在有人一口气放出大量纸鸢后,尽管双方都在射击,可依旧还是让不少纸鸢都飞进了城中。
所有入城的纸鸢都已检查,并未有夹带任何书信。但经过比对后,发现所有纸鸢都有一个共同点,便是在尾部有‘君安’二字。”
昨日的君安楼何等凶险,这消息立马引了整个内阁关注。
尤其是荣安,心下一个咯噔。
昨日城门关闭后,京中所有人事便与外界隔绝了。
外边的人,怎会突然提到“君安”两字?压根没那种可能!就是朱永昊,也不可能知晓君安楼种种。
而“君安”两字,对荣安来说,尤其重要。
唯望君安——这是朱承熠对他们未来的期许。所以才有了君安楼。
此刻突然的君安二字,会不会是朱承熠对她的报讯?报平安?
她有个直觉,这就是朱承熠!
“纸鸢呢?拿来我看看!”她急急忙忙要了纸鸢。
一看那俩字,她顿时眼一红。
这可不就是他的字?再查看了其他纸鸢,也都是同样笔迹。
朱承熠一贯隐藏得深,他对外,从来都是一手扶不上墙,谁看了都要摇头的狗爬字。可他实际那手字,荣安却是一眼能辨的。
“陶老,是不是他的字?”
陶老正觉得这字眼熟,好像不久前才在哪儿见过,此时自是立马反应过来。昨日的君安楼牌匾,可不是一模一样的字?当时他还说,这两字不错,风流且不缺风骨,也不知何人所书,原来是世子吗?
世子有这么好的一手字?倒是深藏不露啊!那……那么说,君安楼是这两人产业?
陶老惊讶,微张了嘴。
难怪了,难怪虞荣安昨日能拍板将火药全都放去了君安楼。当时他也没多想,还与几位阁老赞了老板的大气,口中应承将来一定双倍补偿老板……倒是不想……
啧啧!
这两人何止深藏不露,简直深不可测啊!
不过也是,这虞荣安就凭那绒花小玩意儿都能带着孙女发财,还知晓提前屯粮,屯那么多粮,也没什么可惊讶的了!
陶老口中应着:“是!”
“世子回来了!”荣安很肯定。
满殿众人皆大喜。世子回来,那是不是庆南凯旋了?
但一想,又觉不对。
凯旋怎会没有消息?凯旋还用偷摸,直接就举兵灭了朱永昊不是?
城门了望台那么高,并未发现哪儿有大量兵力存在。所以,他并未带多少人吧?
众人想通这个,又开始有些失望。
此刻京中被围,他冒着风险,就只为报平安?这么大阵仗,他肯定是要表达什么?他只是为了让他们知他已经来了?肯定不对!
肯定是有消息!
众人将送来的十几只纸鸢连中间的竹篾也都一一挑开,都没发现任何其他消息。
“其他城门呢?可有异样?比如什么顺流而下的纸船啊,荷花什么的?说不定连起来,就能得到朱承熠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