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东,东东!你还好吗?”舒雨听托着唐应东,而他已经七窍流血,却仍没有扔掉手里的画笔。
在他身边,所有孩子们帮着销毁画作,骆芸瑶将碎片放进火堆里,声音发冷:“小雨,你把唐应东封起来,别让他的味道流出去。”
“瑶瑶?”
骆芸瑶卷过唐应东用秃的一支笔,藏在身上。她盯着唯一的通风管道,回首看向身边的一群小朋友,忽然笑道:“朕去去就来!”
她一脚踹掉了栏杆,溜进了通风管道。
嗯,她要把那个大家伙引开。
火舌在吞噬画纸,骆芸瑶又一次成功地偷跑出基地,朝荒郊野外狂奔。快点、快点、再快一点!
“轰隆隆!”这一次,爆炸声是在京都响起的。
声音刚刚传到耳边,骆芸瑶就感到眼前一花,有一根极尖锐的指甲顶住了她的脑袋。她顿时不动了,只是让视线一点点往上,看见了一个瘦长的、纂满符文的男人。
药丸,朕打不过!
“就是你?”亚古是自傲的,他不相信有幼崽能算计他。
骆芸瑶:“朕只是个孩子。”别杀我,秒怂!
飒!龙骨长刀的锋芒一闪,一名少女划开了亚古的右肋,再反手捏住骆芸瑶的后颈肉,几个起跃落在十米开外。
她转手将骆芸瑶往身后一拨:“走!”
高锦薇,年19,觉醒者编号23,目前是留守中洲的觉醒者队伍的最强者。她幼时贫寒,家住大山,每天背着柴刀外出砍柴。没想到十二年后,这一手砍柴刀法居然让她走上了对战恶魔的高度。
骆芸瑶也不客气,一眨眼跑没了影。
而高锦薇横过大刀,浑然不惧:“我不会让你过去的。”
亚古嗤笑:“凭你?”他只要一击,就能拧掉她的头。
只是,亚古看见——一个个“孱弱”的觉醒者全部赶来,一支支“没用”的金甲军部队将他包围。越来越多的人站在了高锦薇的背后,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同样的表情,同样的眼神,像极了他分裂出的每一个自己。
明明,他才是“人多势众”的一方,为何会突然觉得自己势单力薄……这种感觉,像极了他蹲在暗域数骷髅的时候。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谁能告诉我?】
【你是亚古,我也是亚古,我在你身体里。】
【亚古,亚古好聪明……】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长得都不一样,却可以这么一致地对付我?
符文在沸腾,亚古的双手变成了长鳌,背后张开了类似昆虫的翅膀。他开始解放全形态,只见在瘦削的脊背后面鼓起了一个大包,长出了另一个“亚古”。
他们背靠背,共用一个身体,却有两个大脑。
食脑魔的终形——二重身!
……
加州,废墟之地。
祁辛黎一手抓着虬结的牛角,一脚蹬住巴努鲁的面孔,大力将他从天穹踩到地面,借势往前滑行出去,足有千米有余。
但很快,巴努鲁拽住祁辛黎的脚一把将他甩出,又一拍地面翻身跃起,炮弹似的砸向祁辛黎的落脚点,落地就是一个大坑。
祁辛黎险险避开,却不料对方的大掌一把扣住他的头颅,将他压进后方的承重墙里。
“哐”一声巨响,他落入废墟,头破血流。
巴努鲁蠕动着嘴吐掉四枚血牙,解放全形态的他本体像一头高达五米的蛮牛。张开的牛角旋转、尖锐,足有两米。而浑身的腱子肉泛着金属光泽,几乎无惧伤害。
在暗域,打开符文的他可与利卡萨一战不落下风。没想到在这个贫瘠的星球上,居然有羊羔能拖住他这么久。
“你很不错。”巴努鲁抬起脚,踩在祁辛黎的身上,魔语阵阵,“能逼我释放符文的力量,是个不错的藏品。我会把你的头颅摘下来,放在我‘墟’的最高处。”
“不,最高处不属于你。”
“最高处应该属于能杀了赛娑娅的家伙,你就放在第二高的位置好了,藏品。”巴努鲁废话狞笑道,“听见了吗?咚咚咚的声音,你们的界门就剩下一层了。”
“杂鱼就是杂鱼,破界门还要这么久,是界门背后的怪物难对付?还是它们太废了?”
巴努鲁俯身,大手一合捏紧祁辛黎的脖颈,将他举过头顶:“在我杀你之前,就让你看看这个世界是怎么被吞噬掉的。”
在魔语的冲击下,祁辛黎的口鼻溢出了鲜血,可他的眼神愈发冷淡。虽然听不懂牛头怪在说什么鸟语,但他猜也能猜到,多半是在恐吓他会毁掉世界云云。
“只要邪恶存在一天,杂鱼就杀不完。”
低等魔衍生自暗域,是大宇宙恶意的反映体。最喜欢吞噬生命、扎堆群居在恶念重的地方,是天生追随高级恶魔的奴隶。
“你们这颗垃圾星球,又小又弱,可恶意却不少。这种恶意,就连我巴努鲁都感到吃惊。”
人性之恶沉沉地覆盖在地球的表面,像一层擦不去的油渍。越累越多,最终世界决定重新洗牌,用人类的鲜血来擦干这片脏污。
而用来覆灭的东西,就算不是怪物也会是恶魔,没有恶魔也会有天灾人祸。
是命数,也是定数。
魔语继续:“你是个不错的藏品,死前有什么遗言,我巴努鲁很有兴趣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