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头瞧了阮芳芳一眼,见她又恢复了吃瓜人的吃瓜精神,阮清秋放心了。
“哼,我再不来,你们两家人都快打起来了。”张三爷掀起耷拉的眼皮,老树纹路般的脸,看起来十分威严。
这话一说,在场的人都缩起脖子作鹌鹑状,乖乖等他训斥的样子。
阮清秋看得啧啧称奇,一物降一物?
哇哦,老爷子威武!给老爷子打电话!
“事情,我都听说了,来福啊,这事怨不得丁家人。”这话一出,算是给整件事定性了,泼辣不讲理如赖英子,也不敢反驳。
张三爷顿了顿,又看了看两方人,才慢悠悠地说:“今天,我在这儿做个见证人,大家好聚好散,做不成亲家,也不要做仇人。回头村里开个证明,让人闺女去登记处把婚给离了,以后各自安好,谁也别耽误谁。”
阮来福沉默了很久,叹气:“听三叔的。”
“行了行了,散了吧。”张三爷点点头,拄着拐棍就要走。
“等等!”
众人看向丁家珍,她好像积攒了极大的勇气才说:“三祖爷,我走了,孩子怎么办?我想,我想把孩子带走……”
“没门,你个死不要脸的贱货!”老太太拿张三爷没办法,不代表她不敢骂儿媳。
张三爷不理会赖英子,看向丁家珍,语气很平和:“女娃娃,你想过带走孩子,要面临什么?”
“我,我担心孩子没人照顾,心疼得慌,我不知道……”
瞅丁家人不赞同的神色,阮清秋猜丁家珍这话应该是临时起意,没有和娘家兄弟商量过。
唉,她长长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如果没有自己插手,起码阮蜜蜜和阮国祥还能长在一个父母健全的家庭,不管将来如何,至少童年是快乐的。
可现在……
阮清秋陷入了自我怀疑中,她做错了吗?
“三叔,离婚可以,带走我阮家的种,不行!”阮来福字字铿锵有力,语气十分坚决。
丁家珍终究没能得偿所愿。
她走了,留下两个哭泣惶恐的孩子,此情此景,阮清秋心里沉甸甸的。
往日里,见了她,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熊孩子此时见了她,无助地拉着阮清秋的衣角:“姐,我害怕!”
阮蜜蜜更是扑进她怀里,哭得伤心,“姐,姐你不要抛下我们!”
阮清秋僵着身子没推开两个小的,等他们哭够了,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安慰道:“不怕,阿奶阿爷他们会照顾你们的。”
“可是,我想要妈妈……”熊孩子说着,又哭了起来。
冷风吹得更急了,它怒吼着吹断枯枝,吹飞败叶,吹走眼泪,席卷每一个角落。
顾青林不知道等了多久,心头挂念的倩影终于出现。
只见少女目光呆愣愣的,她失魂落魄地低着头,从他身旁经过时,竟浑然不觉。
“秋秋。”
他追上去,担忧地叫住她。
“你是呀,怎么来了。”阮清秋扯起嘴角试图笑。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顾青林定定地看着少女,从臂弯处拿了方巾,神情认真地给她包住,只露出两只难过的水眸。
听到这句话,阮清秋鼻子一酸,眼睛泛起晶莹的水雾,眨了眨眼,她说:“我爸被抓奸是我干的,他赌博被抓是我举报的,现在……”
说到这儿,她哽咽道:“我后妈和我爸离婚了,可是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还小,以后没人管他们,我……”
“我是不是做错了?”她失神地问出这句话,眼泪大颗掉下来。
顾青林第一次主动握少女的手,她的手心有薄茧,却很绵软,还很小。
放在他修长的手掌里,正好能包裹住。
他说:“秋秋没有做错,错的是你爸。”
“如果不是我那样做,他们或许拥有一个完整的家。”阮清秋撇过脸,眼泪汹涌冲出眼眶。
顾青林伸手扳过她小小的脸,把两只冰冷的小手放在自己暖和的衣襟里,他看着那双红通通却忧伤的水眸,心疼得厉害。
“我曾看过一本书,里面有句话: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他语气温柔坚定,“小时候,我还没跟阿奶过时,有一个要好的玩伴,后来有一天他妈妈喝农药死了。那天,小伙伴哭着和我说,他宁愿父母分开,也不想他们天天吵闹打架。”
“错的是你爸,因为他的不负责任,造成了如今的局面,怪不得谁,若是非要怪,也应该怪你阿奶,过分溺爱。”
“所以,我不许你伤心、难过。”
少年把少女的手轻轻放在胸口,许诺一般:“若是你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将来,我和你一起照顾他们,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当当的鬼画符“营养液1瓶~,谢谢”炭“的营养液290瓶,没见过世面的作者第一次收到辣么多营养液,鸡冻地跳起了海草舞~~
笔芯,啾啾啾啾!
第57章 傻眼的阮甜甜
阮清秋对这件事共情过强, 其实是因为感同身受,她想到了自己原本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