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觉得这公平吗?”缪雪问牧遥:“凭什么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我比你努力,比你勤奋,比你进公司早,我好不容易可以成团,你却一进来就能成团。你可以轻轻松松获得那么多的支持,而我即使拼尽全力也无法超越你。”
“你从哪里听说来的?”牧遥从来没听说过这种说法。
“这本来就是嘉华跟其他经纪公司做出的不成文约定。”缪雪说道:“只要你在我前面,就算你第一,我第二,我也不能出道。”
陆昭昭有点无语,因为缪雪的名次虽然不算低,但是也很难挤进出道位。如果没有牧遥,晨星娱乐很可能被剃光头。
“你觉得我是你出道路上的阻碍吗?”牧遥喃喃道:“可一开始你不是这样的啊,我记得我刚进公司的时候,你还对我很照顾。”
“谁不想当好人呢?”缪雪冷笑:“你以为我想这样?”
牧遥懂了,在没有利益纠纷的情况下,谁不想慈眉善目。可一旦有了利益冲突,就难免横眉冷对。
牧遥深吸一口气,对缪雪说道:“可你凭什么那么说我呢?”
“说我出不出道都无所谓,不出道也能过得很好……这种话我不能接受。”
牧遥望着缪雪的眼睛,她觉得她看不懂缪雪。
“我知道自己练习的时间比大家少,所以我也是拼了命在练习啊。我为什么想在这个圈子里出人头地,我有我自己的理由。你怎么能轻易否认我的努力?”
“这是你的梦想吗?”缪雪问。
牧遥仔细想了想,并没有表态。
缪雪笑了起来。
“什么梦想,不过是说些好听的。你衣食无忧,才能去追逐所谓的梦想。”缪雪叹息道:“对我来说,我只是挣口饭吃,如果我不能唱歌跳舞,我不知道自己还能靠什么养活我自己。”
“如果你比我更适合出道,那我让给你也无所谓。”牧遥淡淡说道。
“你在可怜我吗?”缪雪问道:“你很虚伪。”
“我没有在可怜你。”牧遥说道:“我也没有说我要让给你。”
“小雪,在我看来,人如果被迫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是很痛苦的。我喜欢唱歌跳舞,所以我愿意去努力。如果你做这些只是想养活自己,那你是不会觉得快乐的。”
“你跟我说这些话我很惊讶,就算你出道了,你的心态也不会好。”牧遥继续说道:“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能认清这一点。也许做别的更适合你。”
缪雪听了这话,不停地冷笑:“何不食肉糜?说来说去不就是这样吗?你觉得你的建议很善良吗?”
“何不食肉糜”出自晋惠帝司马衷之口,说的是有一年闹饥荒,百姓食树皮,吃草根,更有人为了充饥去吃观音土,被活活胀死。消息传到皇帝这里,皇帝很震惊,他问道:“百姓无粟米充饥,何不食肉糜?”
“小雪,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缪雪闭了闭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很不好的事。
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缪雪想再要一杯,却被牧遥夺下。
“你喝太多了……”
牧遥怔怔地看着她,缪雪却突然情绪崩溃,掩面抽泣,“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
接下来的话让牧遥大跌眼镜。
“你记得今年八月,我跟你一起去参加一个生日派对吗?”缪雪指尖收紧,捏成拳头,缓缓说道:“你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牧遥当然记得那天晚上的事,她跟缪雪去参加高律师的生日派对,结果她居然见鬼一样地碰到了沈亦淮,然后她就往后院跑了。
后来的事她就断片了,只记得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躺在自己的床上。方阿姨告诉她,是沈亦淮把她带回家的。
牧遥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我记不太清了。”
“你当然不记得。”缪雪说道:“如果你经历过我经历过的,我相信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晚。”
“你怎么了?”牧遥知道事出蹊跷,第二天她还特地打电话给缪雪,但缪雪却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被送到了一个男人床上。”
“什么?”牧遥跟陆昭昭惊呆了。
“呵呵,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缪雪笑,“在我经历了一整晚非人的折磨之后,那个男人喊的却是你的名字。”
牧遥犹如五雷轰顶。
“你不懂吗?”缪雪语带讥诮,“本来该被送上床的人是你,不是我。可是那天你跑了,我就成了你的替死鬼。而那个男人磕了药,神志不清,来者不拒。”
“在他清醒过来以前,他都以为他床上的人是你。”
这件事的真相远远超出了牧遥的预计。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牧遥拼命回想那一晚的事,零星的记忆似乎被唤醒。她隐隐约约想起那晚,似乎有男人跟她缠绵……
她觉得头有些痛,她分不清那些模糊的影像和感觉是来自现实还是梦幻。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跟沈亦淮在一起的时候,是完璧之身,这是毫无疑问的。
有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她脑中浮现。
难道是她快要被别人侵犯的时候,沈亦淮把她救了回来?可这件事毕竟事关她的清白,所以沈亦淮只字未提。
如果是这样……
想到有别的男人碰了她的身体,她就恨不能一头撞死,哦不,恨不能把那个男人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