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止目光澄澈,与他的如临大敌完全不同,没有犹豫地承认了:“是。”
“师兄你——”
范允恨铁不成钢地甩袖,背对着慕容止,痛心疾首,“她害的你声名狼藉,险些众叛亲离,玩弄之后又弃之不顾,你为何至今不能将她放下?!”
慕容止沉默片刻,反驳道:“师弟,她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她只是不喜欢太多牵扯,所以总是偿还得很清楚;若是你对她好了一份,她会记得很久。而且,她做事并非全然随心所欲,她有自己的坚持和准则,当初与我之间背离分开……想必她一定有难言的缘由,你不要将她想得那么不好。”
范允卡了一下,差点没想起来自己原本是想说什么——他不是在苦口婆心地和师兄说要放下那个女人吗?怎么到头来师兄的回应全都是在为那个人辩解啊?
他们之中指不定谁有点问题。
范允极力平复了一下心情,试图整理自己的思路,转过身来,看到了客房那边,灵光一闪,问道:“师兄,那人是不是正在你房中。”
慕容止不会撒谎。
他这辈子都没撒过谎,被问到为难的问题,条件反射卡壳一下,还没说话。
范允便道:“我知道了。”
慕容止:“……”
范允满目失望地道:“师兄,你还要再回到原来的泥沼中去吗?”
“你莫要误解。”
慕容止声音低了些,“我与她虽断了尘缘,却还有交情,此次只是出于道义。我心中虽对她无法忘怀,却也不会同她在一起。”
他蹙着眉,略显苦恼地道:“你不要将这件事外传,以免污了她的名声。”
范允:“……”
我刚刚那个话题是想表达什么来着?
为什么对话的落脚点又变成了为那个女人说话?
这段范允鼓足勇气进行地越级谈心,发展到后来,范允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反倒变成了慕容止在询问他弟子们安顿得如何,凶煞的事情又查得怎么样。
慕容止同他告别回房时,范允愣是没反应过来,走到大街上听着摊贩吆喝声,才堪堪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啊。
另一边。
慕容止站在房门口,不知缘由地深呼吸了一度,才敲响了房门。
两声“笃笃”,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慕容止的动作停了停,表情空白了瞬息,随即释然地放下手。
她果然是走了。
风季不敢先进去回禀,眼神不住地朝着羽一那边瞟,示意他先进去。
羽一无视了他的小动作,等着丁元施出来。
沈弃从陆宅离开,中途陆折予追上来,两人又打了一场,缠斗得架势更凶。
不过陆折予后来的这场架明显只是为了发泄,过了几招,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追去了。
这会儿,沈弃正在屋里休息。
丁元施走出来,合上门,脸色不大好看:
“风季,羽一,你们进去。”
风季眼神绝望。
走到屋内,有股淡淡地药材香气,并不难闻,掺杂了点书卷的味道,屋子里点着的熏香非寻常,有治疗咳疾的作用。
沈弃坐在上首,手掌侧边受了伤,旁边还放着空了的药碗。
羽一和风季一同抱拳:
“阁主!”
“阁主。”
沈弃淡淡道:“失败了。”
不是问句。
这情况再明显不过。
羽一直接跪下:“请阁主恕罪!”
“起来吧。”
沈弃脸上没什么表情,从容冷淡,“说说当时的情况。”
风季说前半段,羽一说后半段。
听见风季说林寒见明明中了迷药竟然还能射他一箭,沈弃还笑了一下,把风季吓得以为自己脑子坏了。
羽一的讲述相比之下没有感情多了,并且十分简略。
沈弃听完,静了静,道:“说仔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