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棠推了他一下笑着打断他:“你真是一会不彰显自己有多好就浑身难受。”
陈嘉琰委屈地扁扁嘴:“我说的是实话啊。”
沈画棠显然也习惯了他这样,从床上坐起来收拾好自己说:“我还有事要忙,你该干嘛干嘛去。你看看你也不陪陪溪儿,她整日缠着明川都快不认识你我这对爹娘了。”
“她本就喜欢明川让他们去玩呗,”陈嘉琰也站起来心头痒痒地看向沈画棠,“溪儿陪不陪我不打紧,只要你陪着我就成了。”
“我哪有空陪你,”沈画棠对着镜子整了整头发,“这家里外面都一大堆儿事,你也不说帮帮我。”
“我都忘了,棠棠现在可是全国最大连锁商号的老板了,”陈嘉琰有些酸溜溜地说,“这万一哪天我被皇兄革职了,就等着棠棠你养我了。”
“好啊,”沈画棠笑着抬了一下他的下巴,“只要你乖乖的,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陈嘉琰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指吻了吻:“什么都不要,只要让我好好伺候王妃就成了。”
沈画棠笑骂了一句:“不要脸!对了,过几日郑三公子和诗茵姐姐成婚了,我们一同去吃喜酒吧。”
陈嘉琰微微沉了脸:“郑三那次帮赵诗婧在我面前搬弄你的是非,现在除了公事,我都没同他多说过什么话。”
“他那时候不是被赵诗婧给迷住了吗,如今郑三公子也算迷途知返,反倒被诗茵姐姐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沈画棠笑着感慨道,“可真是世事难料。要说这赵诗婧也是自作自受,当初郑三公子虽然风流了些,对她却是真心喜欢的,没想到现在也转而要娶诗茵姐姐了。”
“他和赵诗茵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两个人都不小了,凑活过过得了。其实当初那事也是我的错,怪不得郑三,他倒是也态度诚恳地向我认过错。”陈嘉琰缓和了下脸色说,“既然这样,那日我们便一起去吧,赵诗茵的喜事怎么说也得去走一趟的。”
“嗯。”沈画棠点点头,“这诗茵姐姐有个着落我也放心了,只希望那郑三公子心里没了赵诗婧才好。”
“这个你放心,他对赵诗婧早就死心了。赵诗茵一开始也看不上他的风流本性,还不是他软磨硬泡改邪归正,赵诗茵才答应了他。郑三都已经二十好几了,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陈嘉琰说道,“哦对了,你和郑三也是旧识了,那次在成国公府你被你四姐姐算计跌进男客院里,取笑你的那个就是他...”
沈画棠气恼地去拍他:“都多久的事了,这么丢人你还拿出来提!”
陈嘉琰却笑着一把将她圈进怀里宠溺道:“我的笨丫头。”
西桑。
西桑不若大齐那么烟水朦胧重在写意,它的所有建筑物都极其所能凸显着华丽辉煌,西桑的宫殿更是将这一点竭力发挥到了极致。
慕容千越缓步走进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宫殿处处都绘着金光灿灿的浮雕,厚重的金色带着一股靡靡之气浓郁地铺张开来。西桑作为一个大漠里崛起的国度,气候燥热少雨,只有少部分国土是处于地水相对丰饶的内陆之中的。而西桑的国都虽然处于这片西桑的风水宝地之中,却因受周遭气候的影响也有些干热,所以整座宫殿里的宫女都穿着薄薄的紫色纱衣,年轻的肌肤在薄薄的纱衣下显露出来,尽显婀娜风情。
慕容千越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便到了目的宫殿,门口守着的眉清目秀的小内侍见是他,恭敬地行礼也没阻拦。
慕容千越一路走至内殿,只见内殿内重重纱帐萦绕,隐隐可以看见金玉锦绣的榻上有两个身影在纠缠翻滚。慕容千越轻咳一声:“世子殿下。”
只听一声女子的嘤咛声轻轻响起,两个在榻上纠缠着的身影立马分开,然后便是一道懒洋洋的男音响起:“进来吧。”
慕容千越撩开纱帐走了进去,只见锦榻上一个眉目妍丽的妙龄女子正媚眼含春地望着他,那女子身上未着寸缕,仅仅捏着水红色的花卉锦被象征性地遮住自己的重要部位,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露出了整条光裸优美的背部曲线以及玉白的翘、臀。慕容千越似笑非笑地从她身上收回目光:“微臣僭越,惊扰殿下的美事了。”
“呵。”
榻上的另一个人冷哼出声,随即披上外衣站起了身子。他下身衣物完好,上身却袒露出了精瘦健美的胸膛,再往上看去只见这男子生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眉骨轮廓硬朗突出,虽极英俊却隐隐透着一股戾气。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冷冷一转看向那个赤、裸着曼妙胴、体的女子:“还不走?”
那女子头一低似乎是极其委屈的样子,从床边扯起一条碎花露水翠纱随意围在了身上,也没有穿鞋,赤着一双玉足便下床走了出去,在路过慕容千越身旁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哎呦”着碰了他的肩膀一下。慕容千越眼角余光轻轻一瞥,恰好看到了那露水翠纱下隆起的两点玫红。慕容千越轻轻一笑,似乎分毫没被这香艳景象扰了心神,只轻轻扶了那女子一把温柔地笑着说:“小心点。”
那女子脸一红,柔荑状似无意地轻轻掐过慕容千越的胳膊,然后很迅速地往他手里塞了一团东西,随后匆匆点着小步离开。
慕容千越带着轻笑抬手看向手里的那团绢帕。尉迟霖将外袍穿好瞥见他的神情冷冷一笑道:“怎么,不看看写的是什么?”
“无非是些爱慕我已久今夜约我哪哪相见的话。”慕容千越将那绢帕揉作一团随手掷在地上,“怎么,你的女人如今可是愈发地明目张胆了,你也不管管?”
“她们想另拣高枝难不成我还能拦着不成?刚才那个,这几日便算准了你要来的时辰,今日我还没起身就光着身子披了条纱巾来找我。”尉迟霖冷冷一哼道,“这不没多久你就来了。”
慕容千越凑近他,带着几丝坏笑说:“世子殿下一大早起来肝火旺盛,怎么就这么忍住了?”
“这个女人水性杨花,她勾搭过的男人光我知道的就好几个了,看见她那副风骚的样子我便半分兴致都没了,”尉迟霖看了慕容千越一眼道,“她们跟着我也只能混个侍妾,想要攀上你也很正常。”
慕容千越狭长的眼尾笑得弯弯的:“怎的?这么宽容大量,可不像世子殿下了。”
尉迟霖嗤笑一声:“行了,你就别取笑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我不收下那些老东西送来的女子他们难免不放心,一个个只不过是往我身边安插的眼线罢了。只是宫廷生活无趣,她们又不甘心为棋子,所以一个个卯足了劲巴望着你慕容将军带她们脱离苦海。说到底,我和她们也都是可怜人,又有什么好埋怨的。”
慕容千越收起脸上戏谑的神情,认真地扶住尉迟霖的肩膀说:“...待事成之后,世子和王上就再也不必看那群老东西的眼色了。”
尉迟霖精神一震:“可是那边又传来什么消息了?”
慕容千越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一封密信递给尉迟霖。
尉迟霖飞速看完,眼角渐渐地跃出丝丝喜色来。看完之后,他随手将密信放在案上的烛台上烧掉,英俊的眉眼神采奕奕地看向慕容千越:“我觉得...我们可以着手准备了。”
慕容千越神情沉着地点点头,尉迟霖见他突然如此神情不禁一笑 ,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过我的那屋子女人你若是看中哪个要提前告知我。等过了这一段我就会想办法将她们都弄走,要不天天一群居心叵测的女人在我身边,真的累。”
慕容千越又恢复了刚刚玩世不恭的神情笑道:“更别说你世子爷还得天天陪着这群小妖精行房,长时间下去都要被掏空了。”
“行了你。”尉迟霖笑打了他一下双目炯炯地说,“就不远了。”
这日一大早,沈画棠便换上了粉霞锦绶藕丝罗裳和绢纱金丝绣花长裙,配上烧蓝吊钟耳坠和金厢倒垂莲花步摇,脸上化了个淡妆,看起来粉颊晕生,楚楚动人。
陈嘉琰本来等在外间,见她这个样子走出来眼睛都看直了,不由得有些酸溜溜地说:“你原本就够好看的了,不用再往脸上搽脂粉了。”
沈画棠柔柔一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说道:“你原本也够好看的了,还装得这般人模狗样。我都不放心让你出门了,生怕回来就黏上了一众姑娘家的眼珠子。”
陈嘉琰今日一反往常地穿了件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这颜色衬得他整个人都温文尔雅了不少,气质若清竹眉眼朗朗若星月,简直比话本子里走出来的翩翩佳公子还俊俏上几分。
陈嘉琰一笑,走过去挽住她的手边走边说道:“因为我看棠棠最近老是看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子,那里面的男主人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翩翩书生,我一介武夫既讨不得棠棠的喜欢,所以只能这般伪作求棠棠的欢心了。”
沈画棠脸一红,她这看完话本子就随手乱丢的坏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她佯装镇定面不改色地说:“那些书生有什么好了,弱鸡一样还得女人保护他们,我就是看看他们来对比我夫君的英毅神武。”
陈嘉琰听得心花怒放:“是吗,棠棠你也学会奉承人了。”
“不是奉承,”沈画棠一脸严肃地说,“句句肺腑之言,我夫君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谁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