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暮送两人出去,沈碧落神思不定的回了墨阁,晚饭也没吃就和衣睡了。
秦子墨是戌时回的府,听洪齐磕磕绊绊说了缘由,好笑之余,让他去库房领了些银票出来,这才回了墨阁。
阿暮见了他回来,燃了烛灯才退出去,床纱里隐约透出伊人曼妙身姿,久等却无丝毫动静。
秦子墨撩起纱帘,良久,带了笑意道,“不就损了些银子,犯得着跟身体过不去!”
沈碧落未回应,也没转身,似是真睡沉了。
“行了,起来陪我吃点!”秦子墨半趴在她耳边,沈碧落眼珠子转了转,果然没忍住,收了收脖子。
“起来吧,今天忙了一天,我现在饥肠辘辘,能啃的下一头牛!”见她仍不理,秦子墨嘴角稍提,又往她耳边吹气,嗓音微哑,“要不,先吃你也成!”
沈碧落一个鲤鱼翻身,往里滚了半圈,脱离他的灼人气息,双手投降,“我吃,我陪你吃饭!”
秦子墨得逞一笑,手伸过去拉她下床。
阿暮听得里面动静,连忙安排人传饭,不过片刻,待秦沈两人收拾好出来,桌上已摆了数道菜色。
沈碧落本没什么胃口,只陪着喝了几口汤,秦子墨见此无奈,唤了洪齐进来。
“东西呢?”
洪齐听言,立刻将手中锦盒递了过来。
秦子墨往沈碧落方向一推,道,“给你!”
沈碧落有些发懵,伸手接过,边打开边问道,“这是什么?”
看清盒中物的同时,秦子墨言简意赅的回答轻飘飘的传来,“银票!”
“五万两?”沈碧落侧头问,脸色已有些难看。
秦子墨往她身边凑了凑,软语哄道,“你那铺子损的银两我出,不要不开心!”
又指了指身后的洪齐,“若不够,再找他拿!”
话音未落,沈碧落将盒子“啪”的一下合上,“我不要!”
秦子墨笑意一凝,稍许,又笑起来,“头次听说送上门的银子都不要的!”
他将手覆上锦盒,又往她那边再推了推,“放心,这点银两我还不放在眼中!”
“我常年在大西北,这些年的俸银,宫里赏的,封地上交的,都放在库中吃灰,你来帮我用,我心中乐意......”
“谢王爷!”沈碧落还未有反应,一旁的阿暮倒先做主将锦盒抽走。
秦子墨微愣,半响哈哈大笑起来,“我倒忘了,你这丫头才是管账的,也好!”他扭头指了指洪齐,“王妃以后用度,你直接跟洪齐说便是!”
阿暮笑意抑不住,连连点头。
沈碧落望了望她,又望了望秦子墨,神色复杂,却也没再出言婉拒。
······
转眼就到了七月初二,陈太妃说是去十天,却是初二这天早上才回,沈碧落由始至终没见上她这位婆母一面。
宫里对陈太妃寿辰很是重视,虽是月底才进的王府布置,但听说礼部早已备了两月有余,几十箱的布置物,上百个宫女太监,全都涌进王府的场景着实壮观,洪齐作为陈王府总管,忙的是脚不沾地。
众人仿若有意识忘了她,从头至尾没一件事过来烦她,她宽慰自己乐得逍遥,好好的待在了墨阁,期间缠了两次秦子墨,又让无忧出了一次景和轩。
陈太妃的寿宴放在王府西侧的燕和楼,顶层采用了角楼的设计,小九说,角楼的东南角是能将整座王府尽收眼中的,沈碧落没去过,自然也不知真假。
不过燕和楼占地广,风景佳倒是真的,偌大的王府,将近三分之一的地盘都贡献给了燕和楼边上的人工湖,王府依制而建,加上这湖,便大大超了额制,好在皇帝也不在意,大笔一挥,将这湖也划给了陈王府,单就面积来说,整个襄京,除了皇宫,就属陈王府最大。
当然,依沈碧落这种懒散性子,住进来半年,也就远远看了几眼,比起一眼无际的深水湖,燕和楼着实不惹眼,初初听到他们要在燕和楼办寿宴的时候,她还有些惊讶,不过待到寿辰这一日,她才明白其中的门道。
燕和楼依水而建,泰半都凌驾在水上,楼后又都是郁葱大树,遮了大半烈阳,在这酷暑难当的夏季,当真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宴殿的四周早叫人摆上尺长见方的冰砖,清风习习,纱帘卷卷,铺面而来的凉爽,立时叫人舒服到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