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聿将伞打开,浓厚的铁锈味散发至鼻尖,洛莺捂住鼻子,抬眼看那把被艰难撑开的伞,果然,伞柄通体都布满了铁锈,伞布的几个角都脱轨了,布上还有两个指甲盖大小的洞……
谁能想到江城雷厉风行的顾总家里还有这么一把濒临报废的破伞。宛如是祖传的。
关键是他好像还一直珍藏了多年舍不得扔似的。
珍藏到报废。
一时间二人陷入了极为默契的沉默中。
良久。
“虽然是还能用一用吧,但我觉得还不如你的大衣外套呢。”她说。
“……”
顾司聿把伞收好,又放到之前的某个角落,从车上拿了先前脱下的大衣外套,撑开来。
“想在我怀里躲雨你就直说。过来。”他说。
“……?”
虽然好像有哪里不太对,但她也懒得想太多,忙走过去,顾司聿一手揽着她的肩膀,让她躲在他的大衣外套下。
外边的雨还再继续。天色已经黑透。
来开门的是梅姨。
梅姨先是只见到顾司聿一个人,后来才看见躲在他臂弯底下的洛莺,她巴掌大的小脸有点红扑扑的,可能是热的。梅姨没有惊讶,笑着将顾司聿的大衣拿去衣篓里放好,打算第二天放晴再洗。
厨房里,庄婶还在洗菜。顾司聿从冰箱拿了些食材出来,对庄婶道:“今天不用做我的饭,你们做完自己吃。”
庄婶也没多问,她知道顾司聿偶尔会自己下厨,所以只是点头后继续洗菜切菜。
衣服还是淋得有点湿,洛莺不禁打了个喷嚏。正洗牛里脊的顾司聿眼尖,发现她的衣服有点湿,忙洗了手,拉她上了三楼的主卧。
“干嘛拉我上来啊……”
“你衣服湿了,换一件,不然会感冒。”
“我不会轻易感冒的……”
“你自己说身子骨虚弱,忘了?”
“……”
自己挖的坑也只能自己跳了。她叹口气,认为顾司聿有点小题大做了。
“问题是我没带衣服啊。总不能穿你的。”
“那就穿我的。”
“……这么大我怎么穿。”
“就当是连衣裙。我给你拿根皮带系腰上收腰。”
“您没能成为四大时装周的设计师真是屈才了。”
“……”
ˉ
换好衣服后,洛莺又从衣帽间里找了件衬衫,随后找来剪刀,将衬衫裁剪成合适的条状,当腰带系到腰上。
比他的皮带完美:)
楼下的厨房里,食物的香气不断钻入鼻头,她吸吸鼻子,随意穿上一双拖鞋便进了厨房。
梅姨和庄婶已经在吃饭了,然而她的饭还没有熟……
顾司聿立在砧板前,微低垂脑袋,右手握着一把菜刀,每切一下,砧板似乎就会挪一下,他似乎是在切牛里脊肉。
由于鼻尖都是饭菜的香味,她肚子饿得咕咕叫了,甚至很想去吃梅姨她们的饭菜,但她要是吃饱了,就吃不下顾司聿做的东西了,所以,她还可以再坚持一下。
“你要做什么菜?”她趴在流理台前。
“不要趴着,那儿有水。衣服才刚换好。”
“……”
……宛如一个严格的老父亲。
洛莺只好从客厅扯了张椅子进来,坐在边上,一边玩儿手机一边看他料理。
牛里脊切好之后,顾司聿拿了只透明的碗来腌制,同时问她:“吃辣么?”
她点点头。
“你做西餐还是中餐?”
“都可以,你吃哪种的?”
“中西结合可以吗?”
“可以。你得过来给我打打下手,不然时间会太久。”
“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