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揍“禹时森替身”的鹿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表情呆呆的举着小拳头,看了桌子几秒,才发现是桌面上的电话在响。
她赶紧单手抱着腰枕跳下沙发,去接电话,“喂?”
“是我,”禹时森清澈的声线顺着滋滋的电流声传来,“桌上放着李记的砂锅粥,这会应该温度正好,你乖乖的先喝粥,喝完再继续拿枕头出气好不好?若是……枕头还不够出气,明天我亲自送上们给你出气好不好?”
鹿崽下意识把拿着腰枕的手藏在了身后,犹如一只生气的小老虎般,挥舞着软绵绵的爪子,奶凶奶凶的高声反驳:“我才没有揍腰枕!一下都没揍!”
电话那头响起一阵轻笑,似淙淙的泉水从鹿崽耳尖穿过,“哦,原来是腰枕啊!”
鹿崽:“……”
禹时森听着对面的沉默,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朵根,此时的鹿崽肯定是懊恼的鼓着小脸,气呼呼的瞪着电话。
他颤着手指抚着桌面的相框内鹿崽的照片,情难自禁的再次表白心意:“鹿崽,我喜欢你,比你想象中的喜欢还要喜欢,所以,你试着接受我好不好?”这句话在舞厅时他就想说了,但鹿崽的那句“是诗句呀”一出,他被哽的哑口无言,一瞬间大脑全空,只能傻傻的拉着鹿崽回去。
想到自己当时的同手同脚,红意悄悄的爬上了耳朵根。
听到这话,脸色爆红的鹿崽,仿佛电话烫手一般,“啪”的扔掉电话,待听到电话里又传来禹时森的声音,连忙拿起电话挂了,想了想,把插头也拔了。
哼!这下看你还怎么打进来!鹿崽顶着烫的能冒烟的小脸,气呼呼的抱着腰枕想。
方想再回到沙发上,便看到了桌面上放着的砂锅粥。
哼!不吃不吃不吃!才不要吃说话不算话臭猪猪的东西!不仅不要吃,还要把这些年他送的东西都打包还回去!
只是在找出纸箱准备收拾东西时,鹿崽望着房间,陷入了沉默。
——墙面上挂着的相片里,每一张里都有禹时森的身影,从7岁到现在。
——阳台上摆着的花草,除开爸爸给她弄来的那一半,剩下的一半皆是禹时森为她搜罗来的,其中的昙花,更是他坐亲自坐火车去外省淘换来的。
——从10岁后,每年她都会收到禹时森根据她年龄送的生日礼物,10岁是10件,11岁是11件,依次类推,他说,这是在补自己10岁前不过生日的那一份,他还说,以后他每年都会这样送……
原来,自己的青春,自己成长的每一步都有他的参与呀。
……
另一面的禹时森,再拨打电话时发现电话播不通后,非但没生气,反而眼睛亮亮,欢喜的不得了。
以他对鹿崽的了解,鹿崽刚才并没有说“不好”而是直接挂了电话,说明鹿崽并不排斥他的心意,只是一时间接受不能!
认识到这一点,他开心的几乎是长啸出声,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在啸声在出口之际,他又硬生生的吞咽了回去。
他死死攥着拳头来克制着因兴奋而颤栗的身体,来回踱步,低声叮嘱自己:“不能孩子气,要成熟要稳重!要做个让鹿崽能感受到安全感的男人,而不是男生。”
既然鹿崽是一时间接受不能,那他从明天开始便以“追求者”的身份出现,让鹿崽适应!
可追求者都该怎么做呢?
感情完全是一张白纸的禹时森,辗转反侧了一整夜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决定要加倍对鹿崽好。
这让鹿崽恐慌极了,不知该这么面对禹时森的她,只好选择了躲避,告诉家人最近她谁都不见,特意重点强调了“包括禹时森”。
林海峰等人以为是女儿高考发挥失常了心情不好,在见她除了不想见外人以外,日常还是开开心心的,便放下心来,任由她去。
但等高考成绩下来,身为“文科状元”的女儿还是这般不见外人,林海峰心头浮上浓浓的不解的同时,开始暗中留心起女儿来。
得知鹿崽考的这般好,向阳队的众人都快高兴疯了,不仅红幅挂到了三里地外,宴席也同样摆到了三里之外,队里的鞭炮声从早响到晚。
虽然如今队里的各家各户皆在城里办起了工厂,又在城里买了大房子,但大家却更喜欢在队里住,用他们的话说,自从林海峰和鹿崽回来后,发生了太多惊心动魄的事,而他们所有人也在这些事件中,慢慢的凝聚成了一股绳,把向阳队变成了一个大家庭,所以住在独门独栋的城里,哪有住在大家庭里来的热闹?
特别是讲究落叶归根的老人,如今更是连曾经特别向往的城里都不愿意去了,每日坐在队口的大槐树下,下棋谈天,感慨过去那些肚皮都填不饱的艰苦岁月,一感慨,大家就忍不住夸起林海峰和鹿崽来。
因此,队员们再次为谁承包鹿崽的庆祝宴而吵得不可开交,谁都不愿意让步,最后不得不再次抓阄。
但,抓阄也不顺利,抓到阄的刘大叔高兴的还没来得及笑,只是刚扬了扬手。
“唰唰唰”——以三爷爷为首,他腿边的沙发上,立马躺下一群捂着胸口,表情痛苦,嘴里哎呦哎呦叫唤着“你小子刚才撞到我了”的小老头。
鹿崽看被强行碰瓷的刘爷爷,保持着扬手的姿势石化掉,笑的眉眼弯弯。
如今定居在向阳队养老,成功被三爷爷同化的王一川,看到鹿崽笑,用胳膊捣了捣三爷爷的胳膊,下巴朝鹿崽点了点,于是两个老头一同伸手摸向了刘大叔的裤子,而后在指尖碰到裤子的一瞬间,齐齐搂着胳膊,表情夸张的痛呼刘大叔的裤子把他们的胳膊打断了。
鹿崽成功的被如此不走心的碰瓷理由,逗得肚子都笑痛了。
笑声刚歇,待在看到前来组祝贺的公安叔叔和同学们,小脸上又重新绽放出灿烂至极的笑容。
林海峰望着女儿的笑容,眉心不解的蹙起,女儿的表现,根本不像是心情不好不想见外人的模样。
既然如此,女儿为什么要说“谁都不见,特别是禹时森呢?”
恩?特别是禹时森?
林海峰再次抬眸望着出落得人比花娇的女儿,眼神闪了几闪后,面色瞬间变得漆黑,牙齿咬得咯咯响。
臭小子,竟敢打鹿崽的主意!你给我等着!
只是,没等他先去找禹时森,禹祈安先带着儿子登了门。
自从鹿崽开始躲着自己后,禹时森便知道是自己太急吓到鹿崽了。
这种情况下,他决定缓一缓,给鹿崽想清楚的时间,但他的心却不受理智的控制,时刻叫嚣着想见鹿崽。
他只能用理智强压着心,强制自己去做别的事转移注意力。
可有些事越压越反弹的越厉害,且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鹿崽还是不见他,他不由得变得焦躁不安,心像缺了一个洞一样,空荡荡的找不到底。
禹祈安和林海峰一样,原以为儿子也是因为高考才反常,但看到成绩下来后,儿子一点都不见好转,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儿子好好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