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真相你可能无法承受,你也想知道?”青年问她。
这下反而是封何华沉默了,原先的所有执着,好似在这一刻尽数崩塌,青年人得不到回答,笑道,“就连这点,也一模一样。”
“你还是不必知道了。”青年伸手摸了摸封何华的头,“你的路还很长,没必要执拗于这些已经过去的东西。”
“去吧,里面快打完了。”他推了封何华一把,“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要把所有事情都想得太复杂。”
封何华便没回头,走进了客栈里。
到左家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左悠之听到通报,便迫不及待地往出跑,然后和进来的封何华撞了个满怀。
封何华抱着他死活不撒手,左悠之看了眼端坐的父母和两位伯父,拍着她的背问,“怎么了?”
“朵希曼抓到了,神曼自杀,朵罗曼跑了。”封何华低声道,“你随我出去走走吧。”
左悠之挂念着她一夜没睡,本想叫她回去休息地,偏偏拗不过封何华,只得答应,封何华这才松开他,“族长,详细的始末过会儿交由少族长来详说。”
左族长皱眉,有些恼恨她的无礼,左悠之忙赔了个罪,左族长这才挥了挥手,不满之情溢于言表“去吧去吧,下去休息,悠之你也得把人好好管管。”
等到转了弯脱离了他们的视线,封何华再次凑了过去,紧紧抓住左悠之的手,“我想去山里。”
要去山里得从左家的后门出去,左家内部注重礼节,他们两个手抓的如此之紧,一路上见到的仆从都是目不斜视,一副不愿看他们的模样,左悠之叹了口气,悄声道,“左家内部尚且延续了数百年前的习俗,始终没能改变。”
兴祖驾崩后,其子在大朔内变法,不少世家自恃身份不肯依行,其中便有左家,左悠之他们那一脉的先祖之所以分裂出去,也有这么一个缘故。
封何华想起左司宁,叹了口气,“也是难怪。”
接着便给左悠之说起了昨天夜里的事情,对那青年出现一事,她也没有隐瞒,只是隐去了自己是故意置身险地这一节。
即便如此,左悠之仍旧还是担心,封何华安抚地摸了摸他皱起的眉头,“如今蛮人除去那个在逃的朵罗曼,其余高层已经一网打尽。”
说完叹道,“若非那位前辈,事情哪能这么快就结束,如今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从去年十一月开始,而现在,已经七月了,蛮人本就擅长游走,没有那青年的话,怕是东海那一回封何华就要栽了。
从左家后门出去,是条小路,通向山中,清晨的阳光被树叶切割成无数的碎块,如同金子般洒在地面上,两人漫无目的地沿着这条小路走,断断续续地聊着。
走了有一阵子,前边出现了个湖泊,波光粼粼,在阳光下湖水仿佛都成了金色。
封何华身上还穿着昨天夜里的衣裳,又出了汗,看到这个湖,笑嘻嘻地问,“悠之,这附近有人住吗?”
左悠之摇摇头,“没有。”
他猜到了封何华的意图,笑着说道,“这个时间点,没人会上山的,你若是想洗澡,便去吧。”
封何华迅速亲了他一口,“果然你最懂我。”
左悠之蹲下伸手试了试水,“会不会有些凉?”
封何华已经把衣服解开了,脸上带着笑,“转过身,不许看。”
“臣遵命。”左悠之听话地背过了身。
听到身后传来水声,忍不住喉结滚动了下,“若是冷了,便早些上岸。”
封何华不答他的话,又过了一会儿,听到封何华喊他,“冷。”
“冷就快些上来吧。”左悠之侧身把衣服往水边推了推,目不斜视,君子作风。
“你不下来?”封何华问他。
左悠之发现自己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几乎毫不犹豫地转了过去,然后眼睛直了。
封何华身体全藏在水里,只露出脖子以上的部分,饶是如此,隔着荡漾的水波,左悠之也能看到水下的些许风光。
“快些下来。”封何华脸色微红,异常不自在。
一滴鼻血落在了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