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肯说自己是哪位先生门下的弟子,左竟之穷追不舍,“嫂嫂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指不定嫂嫂的那位先生我也见过的。”
他叫嫂嫂好似叫上瘾了,封何华觉得面皮发烫,好在有那么张面具挡着,看不出来。
左悠之体贴地阻止了左竟之继续问,隔着宽大的袍袖,握住了封何华的手。
左竟之仍旧在那边猜测封何华当年是哪位师兄,毕竟在紫衡时与左悠之交好的一共就那么几位,他先排除了那位谢家公子,又排除了别的几位世家之人,一时间竟发现没了目标。
他又看看前边低声交谈的两人,封何华个子只比左悠之低一点点,身形挺拔却有些瘦,但是这两人站在一起竟然是莫名的和谐,左竟之眨眨眼,忽然有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猜测。
当年紫衡有位风云人物,名叫何华,师从一位姓唐的女先生,在紫衡里边几乎事事都可排到第一,是紫衡内部人人艳羡和崇敬的人物,只是后来某一天,她突然悄无声息地从紫衡失踪了。
那位的相貌左竟之记得已经不清楚了,但是年纪却能与眼前的封何华对上,再加上太子殿下府上的妻妾已经有近十年了却至今无一人有孕,江湖上甚至有人私下里开了赌局去赌太子殿下多少岁能有子嗣,每年都有人乐此不疲地去猜赌金如今已经积攒到数十万金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靠谱,又看看左悠之和封何华亲密无间的样子,左竟之盘算着要不要自己也去赌一下,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觉得自己大概率能赚到。
他们下午要去见的是京中最大的裁缝铺子管事,以往一向是由左家供应布料的,前些日子突然给左家传了信,说想要重新谈一下布料的价格,私下查出来的结果是洛家也在同这铺子接触,今天下午便是铺子里的管事请了他们二人和洛家的人去铺子里商谈。
这间铺子位于京城西边,所处幽静,养了裁缝绣娘数百人,刚到地方便被他们便被请去了西厢房,洛家人与这铺子的管事已经在等着了。
封何华以前常请这里的裁缝去府里做衣裳,以往接触的那位管事今天不在,今天这位姓刘,是个瘦弱的中年女人,穿的富丽堂皇,满脸都写着精明。
封何华托着腮坐在一边看兄弟两同洛家来人谈话,安安静静地一言不发,倒是从未想到左悠之在谈生意上竟然也不落下风。
洛家那人应当也是家中的一位少爷,交谈起来分毫必争,那位刘管事脸上满是笑容。
洛家那位少爷转头从外边喊了家仆进来,抱着厚厚一摞布料放在了面前的桌案上,那位刘管事翻看着,“洛公子,这是……”
洛家少爷笑道,“刘管事,这布料是家中新织出的绸子,先前是贡往宫中的,近日里得了内府准许,可以卖到民间了。”
提到宫中两字,那刘管事脸色稍微变了下,不由看了封何华一眼,她是认得封何华的,只是封何华不表露身份,她也不敢主动开口,生怕自己惹得太子殿下不快。
封何华好奇地去看那布料,确实与先前朔皇命人给她送去的那些料子一样,成色上倒是差了些,便饶有兴趣地看着左竟之,想看看左家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争。
左家的生意涉猎极广,虽说为京中不少铺子供应布料,但因为这个铺子平日里主要是为京中权贵制衣,所以在京中的生意中举足轻重,一旦丢了,其他的铺子生意多少也会受到影响,加上洛家近几年一直在同左家针锋相对,前些日子左家的事情里边,洛家便是一个大的怀疑对象,左悠之看那位少爷的眼神不由又警惕了些。
左竟之也喊了左家的家仆送进来了料子,同样是绸缎,质地上乘,比起先前洛家送到宫中的那些也不遑多让,看样子左家下了血本。
封何华不由皱起了眉。
左悠之甚少跟她说家中的事情,还得帮她处理书灵送上来的情报,而她平时也不会多问,看这情况,左家似乎真的碰上了什么麻烦事。
至于料子的价格,两家给出的都差不了多少,那位刘管事笑容满面地表示会立刻去找上边商议,一定尽早给出答复。
左竟之要去自家的布庄里去安排事务,又说夜里恐怕就住那边了,等他走了,左悠之看为时尚早,问,“要再去夜市上走走吗?”
难得空闲,上次去夜市还是上元节时,封何华想了想便同意了。
一边走一边问起了左家的近况,左悠之叹了口气,“我本是不准备同你说的。”
“这些东西我应该知道的。”封何华答道,“毕竟。”
她说着顿了顿,然后侧过头,“这些应当是我们两人的事。”
左悠之忍不住露出了笑,“何华你既这么说了,那我便给你把始末说一说吧。”
封何华伸出手,主动拉住了他,“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