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端玉听了,不以为然,讥讽道:“皇宫内院守备森严,就算他武功再高也是有去无回,还妄谈什么盗马,真是好笑。”金凤道:“曾听主上无意间说起烈焰神驹不是从皇宫中盗出的,是从靖王府中盗出的,想来......”金凤细思青阳端玉的话中颇带嘲讽之意,转脸说道:“主上武功之高岂是你们能妄加猜测的。”青阳端玉笑道:“瞧你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别的暂且不提,有一样他定能成得上古今第一。”安玉麟那听她话音定是要好好羞辱他一番,接口道:“快说,是什么,我看多半是装神弄鬼。”金凤怒道:“你说什么?”青阳端玉笑着瑶瑶头,说道:“不对,是吹牛的功夫,小童都如此厉害,更别说师傅了。”说完笑了起来。安玉麟也跟着笑道:“说的真对,没人比的上他。”金凤怒气上涌,瞪起虎眼,喝道:“主上的威名岂能让你们两个宵小贬损了。”立即拔剑在手,就要发作。安玉麟早已提剑在手,笑道:“要动手吗?正好让我瞧瞧你学得你师父几成功夫。”青阳端玉想到前边,又笑起来,说道:“只怕他一瞪眼,就能把我俩瞪死了。”金凤一声大喝,使一招猛虎翻山向青阳端玉攻去。青阳端玉见金凤来的凶猛,忙使一招乳燕投林闪开,接着就是雁度金顶向金凤攻去。安玉麟知道就是自己和青阳端玉联手也斗不过金凤,但支持三四百招还不成问题,再说了昙儿在旁边,更无顾忌,忙挺剑冲了上去。
金凤立马使一招金蛇环腰招架两人攻势。昙儿见他们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心想:“他们这样打下去,必不能善了。”昙儿抽出青锋剑,一剑劈过去,分开三人。金凤见昙儿出手阻拦,虽收了剑,仍气愤不已。昙儿道:“你主上要真是世外高人,又怎会把虚名放在心上。他若真是本领高强,人人敬仰,又怎会因为他俩几句话就坏了名声。”金凤只觉这两句甚是有理,又出自昙儿之口,当下收了剑,向昙儿一揖,转身走了。
昙儿回过身看看安玉麟和青阳端玉。他俩站在一处,低头偷笑,瞥一眼昙儿,显得不好意思起来。昙儿也不说什么,走到小红马身边,拿出些干粮,慢慢吃了起来。安玉麟道:“他待姐姐这样恭敬,这些东西想来也没有毒,我们吃些吧。”说着,拿了酒囊,喝了一口。青阳端玉拿过一块马肉,尝了一口,说道:“这肉真挺好吃的。”两人在一块有吃有喝,不一会就吃饱了。安玉麟向青阳端玉小声道:“听那个小童说,红马是他主上的,后来送给了主母,这样算下来,九弦师太就是......”青阳端玉道:“他主母。”青阳端玉接着道:“哎,不对呀,九弦师太是出家人,怎么会.....”他们说话声音虽然小,但还是钻到了昙儿耳朵里,心中也疑道:“不知那主上和我家什么关系,等哪天见到姥姥要问问她。”安玉麟见昙儿似乎听到了,忙推推青阳端玉道:“我看是那个小童是胡言乱语,我们可别当真。”青阳端玉会意他的意思,也不再说了。
吃过饭,青阳端玉靠着安玉麟直打瞌睡,安玉麟也没什么精神,脑袋昏昏沉沉的。安玉麟正迷糊间,忽听得马蹄声响,警觉起来,忙跳起来,只觉天旋地转。青阳端玉身后一空,跌倒在地,埋怨道:“你做什么。”青阳端玉想站起来,双手却用不上力。安玉麟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叫道:“你怎么样了?”青阳端玉苦楚道:“我头昏眼花,四肢酸麻,起不得身,只怕又遭了暗算。”安玉麟道:“难道酒肉中有毒。”安玉麟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向昙儿道:“姐姐,你没事吗?”昙儿见他们的样子,心道不妙,问道:“你们俩怎么了?”安玉麟道:“遭了那小子的暗算,他竟在食物中投毒。”
昙儿转眼望向金凤,他们已经在整理盾阵,准备出发。金凤调转马头,走到这边,向昙儿说道:“小姐,我们就此别过。小姐要想到洛阳,就请往东边走,莫往西边。”昙儿问道:“你为什么要在食物中下毒。”金凤道:“食物中没毒,他们中的是‘五缕轻烟’,这里开阔,毒性弱了不少,不会有什么危险,一天后自解,就当是对他们的责罚吧。”金凤说完,领着众军走了。
昙儿俯身扶起青阳端玉道:“你身上可有解毒的药?”青阳端玉点头道:“在我怀里。”昙儿从她怀里掏出一个紫色小瓶,倒出两粒解药,喂给她,扶着她上了小红马。昙儿又给安玉麟两粒,把他也扶上马。昙儿牵着小红马慢慢走了。
昙儿走到了城门前,见那里有人把守,心想道:“刚才他们认错了我们,不知这时会不会让开路。”昙儿这样想着,脚下却不曾慢下来,很快到了城楼下。那里的十余个史家弟子迅速围了上来,挡住去路,领头的却是段兴。段兴知道昙儿身手了得,不敢妄动,走到前面,大笑道:“三位,我们又见面了。”昙儿道:“先前我们已经说明来意,为何多加迫害。”段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阴谋吗?你们三人假装前来报信,混入我们中间,伺机里应外合,好歹毒的阴谋。”昙儿道:“我们并未这样想。”安玉麟在马上说道:“我们并不是一路的。”段兴道:“的确,你们是兵分两路的。呵呵,休想得逞。”安玉麟气道:“不可理喻。”段兴怒气上涌道:“老子纵横江湖几十年,从来都是拳脚上见真章的,来,爷与你划下道道,咱们比试比试再说。”当下展开架势,一条铁枪拖在地上。他故意托大,让昙儿三分。昙儿见他真要动手,也不退缩,说道:“若真要比试,就请进招吧。”昙儿拔剑在手,使一招翔鹰式。段兴疑道:“你怎么会这一招?”昙儿见他对史家剑法很感兴趣,就使一招“鹏程万里”直取他的头颈。段兴见支一招来的甚是凌厉,挺枪格挡。昙儿忽的变招,取他肋下。段兴双手抓住铁枪抡开,挡住昙儿,心惊道:“若不是我熟知这路剑法的诸般变化,这一招可就悬了。”段兴知道昙儿下边就该使出狡兔翻身攻他腰间,忙收枪在侧,只待昙儿使狡兔翻身。昙儿果然使的是这招。段兴瞧准时机,立刻出枪,封住昙儿的腰身。昙儿劲力发不出来,只得中途变招,忙使“兔走荒野”。段兴早算出昙儿跳跃之地,使出“毒龙出洞”直取昙儿。昙儿见他也熟知这路剑法,总在自己将发力之际强迫自己变招,这路剑法很是高妙,每一招都有数种变招,待我慢慢使来,也够你受的。昙儿在空中凌空一转,使一招“幻影移鹰”,身子侧移了数分,紧接着就是“大漠飞沙”“黄沙穿甲”一连串的精妙剑招。段兴没料道昙儿竟会使“幻影移鹰”,让她抢进了内圈,长枪的优势发挥不出来,只得使尽浑身解数,只想快些将昙儿逼到外围。昙儿即入内围,又岂会轻易出去。两人斗了十几招,段兴渐入险境。昙儿使一招“鹰搏”直取段兴右臂。曹正见昙儿腰间有破绽,急使“龙啸九天”,直取昙儿小腹。段兴刚使出这一招就心内叫苦:“哎中计了,若此时她再使出‘幻影移鹰’,转攻我下盘,我又怎能躲过。”段兴这样想着,就见昙儿使出了幻影移鹰,转过青锋剑,攻向段兴的下盘,但昙儿中途忽的变招,刺他上臂。段兴眼前一亮,忙使枪尾剥开剑锋,回枪护身。昙儿放弃了刚才绝佳的战机,是因为她怕伤了段兴,再没个善了。段兴只当她是初入江湖见识尚浅,错失良机,收紧一条丈二铁枪护住周身三尺地。
安玉麟猜到了昙儿的心思,说道:“杜甫《胡马》中有句诗,射人先射马。”昙儿听后,想到后句“擒贼先擒王”。昙儿剑势斗转,再不似先前的把戏,将这套剑法的精要“稳准狠”发挥的淋漓尽致。段兴见她气势徒增,吓了一跳,心虚起来。段兴在心力上已经输了三分,招式上有占不到便宜,败下阵来。安玉麟在马上喝了声好,却太过激动咳了起来。段兴站起来说道:“在下学艺不精,败在阁下手里,我也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余下的人见段兴败了,大惊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阁下既然胜了,就划下道吧。”昙儿道:“那你就让开路让我们过去。”段兴毅然道:“若要我这条老命尽管拿去,要想过去确实不能。”昙儿见他刚毅,说道:“那你走吧。”安玉麟忙叫道:“姐姐,不能放过他。”说着,跳了下来,阻住段兴。史家弟子围将上来,叫道:“快放开段大哥,否则让你们身首异处。”安玉麟叫道:“你们快退开,否则我立刻杀了他。”安玉麟拔出匕首指着段兴道:“你让他们退开,我就不杀你。”段兴道:“今日你们大举来犯,若不趁早解决,只怕后患无穷。”安玉麟道:“那你就不怕死吗?”段兴道:“我纵横江湖几十年,活的就一个义字。今日就是死了,也不能退让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