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丝丝低着头,刚想怎么编个理由把皇阿玛给哄骗过去,便听见皇帝说道:“朕正好无事,你随着朕一起去趟将军府罢。”
话语间是不容质疑,皇帝笑眯眯地拍了拍甜丝丝的肩膀后,在甜丝丝前面掰着白玉指环而走,见着甜丝丝还傻愣愣地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丝丝?还不走么?”
装饰精致的马车上,皇帝指尖轻点着衣袍覆盖住的腿上,意味深长地看着神游天外的甜丝丝:“以前你不是最喜欢去将军府去柔柔了么?今个是怎么了?”
甜丝丝低头不语。
皇帝倒也没为难甜丝丝,语重心长地摸了摸甜丝丝的头:“朋友之间稍微低个头便好了,不必这么纠结。”
“我跟柔柔……皇阿玛,我知道了。”甜丝丝刚想答道,她与柔柔并没有这么简单,要是真如此简单的话,她也不必如此沉闷了。
马车匀速地在道路上驰骋着,白马蹄轻溅起许些的水花,路边两侧的小贩好奇地看着这辆尊重无比的马车里头坐得是何方人物。
甜丝丝嫌里边闷,拂手抬起了一角的马车帘子,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一小贩手中的糖葫芦棒子,目光染上了几分的怀念和忧伤,皇帝在一旁连叫了她几声,甜丝丝都充耳不闻,继续呆滞地盯着窗外。
到了将军府,天上飘起了雨丝,雨点很小,却很密,甜丝丝先一步迈出了马车外便被打湿了,神经刀手疾眼快地给甜丝丝撑开伞,在甜丝丝稳稳下去的那一瞬间抬头,熟悉的身影静静地立在将军府的门外,瘦削的身子只披在单薄的外衫,穿过薄薄的雨雾,心柔柔如山水画般的面庞莫名地清晰,墨眸直直地看着她。
甜丝丝一阵恍惚,如一场久违的梦境,明明不久前她们才相见过,甚至她用“利刃”伤了她,甜丝丝偏头,眼眶微红起来,心柔柔的安静与这时的环境分外格格不入,原本高傲的脸上是盛不住的倦意和疲惫,唯有那双清明透亮的墨眸苦苦地坚持着。
皇帝眼神微妙地看着这两人,而后拍了拍甜丝丝的肩头,慈祥道:“还愣着做什么?柔柔还在等你呢。”
甜丝丝不语,眼前出现水雾,渐渐地心柔柔憔悴的身影看不清,她也不知道自己带着怎么的心情扑入了心柔柔的怀抱,埋头在心柔柔的颈窝间哭泣起来。
她后悔了。
在折磨心柔柔的同时,何尝不是在折磨自己呢?
短短的几十秒中,她奋不顾身地扑向心柔柔时,仿佛失去了一切的感官,感受不到雨丝模糊了视线,感受不到雨落在脸上的凉意,在撞进心柔柔怀中的时,她只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温热。
甚至想报复性地在她的脖间咬伤两口,又喝酒!当自己的身子是铁做的么?!
心柔柔被甜丝丝直接的动作,弄得一愣,墨眸死灰复燃起来,像午后休憩时的一壶清茶,清洌温润。
伸手牢牢地回抱住她,轻抚着甜丝丝哭得颤抖的脑袋,眼中也唰地一下红起来,发丝蹭在她的额间,眉间还有几许的虚弱,本冰凉的心温热起来,眼里有万千温柔随波静静地流淌着,一点一滴地流入了甜丝丝发酸的心尖的。
她终于等到了。
“柔柔,对不起……”
这一句的对不起里的冷漠和拒绝消失了,有的只是无尽的悔意。
甜丝丝哭湿了心柔柔肩头大片的衣衫,哭得头昏眼花,皇帝终是看不过去了,在距离两人一米开外,轻咳一声:“天冷,还是回屋外哭去,丝丝若是哭好了,柔柔来趟主厅,朕有事找你。”
柔柔轻轻地点了点头,在皇帝走后,最后还是半搂半抱着将人拖回了房间。
“好了,莫哭了,惹得人家还以为你欺负了似的。”
“对不起,柔柔……”甜丝丝坐在木椅上,环抱着心柔柔纤细的腰肢继续大哭:“是我欺负了你,对不起……”
心柔柔头疼了。
用了一个最土也最管用的方法堵住了甜丝丝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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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苦了,柔柔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