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晚下巴贴桌子,两缕长发簌簌扑脸,盖住她一小半前额,她无限愧疚的嗯了嗯,“对不起啊庄慕南,以后我赚了点钱,一定买舒伯特的原版手稿送给你,你不要难过啊。”
超出陆轻晚预料的是,庄慕南竟然笑了,他笑的很好看,摇曳在灯光和夜色中,更加不像凡人,“谢谢你,我很喜欢。”
她一个符号一个符号亲自写的,比所谓的大师手笔更珍贵,他喜欢。
“噶??”陆轻晚愣了,“卧槽,你不是气傻了吧?”
庄慕南小心翼翼收好礼物,放在盒子里,“你说我是在人家渡劫的神仙,那我是不是应该拿出神仙的气度?”
“呃……”陆轻晚默默的扶额,“我就是……那么一说。”
给你做个心理防线而已,你别当真。
庄慕南绅士的隔着桌子看她,她今晚喝了酒,眼睛通透的亮,两腮飞了片片红霞,十分娇俏可爱,其实除去制片人和老板的身份,她只是个小女孩而已,可爱,懵懂,天真,娇俏,让人心疼。
庄慕南像是在说醉话,有像是借着醉意说实话,“我的确是来渡劫的,你不知道吗?你就是我的劫。”
这话……他说的带笑,明明是戏谑,可陆轻晚听来,却觉得好扎心,好难过。
她扯嘴角,想笑的,可是笑不出来,只好狂喝水,撑大膀胱麻痹自己,“哈哈哈,庄慕南,你喝醉了哦,不对,我喝醉了,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回家睡觉,礼物你收下了哦,我不欠你东西了哦!”
庄慕南搀扶她的手臂,她果然是醉了,走了摇摇晃晃,三千青丝被户外的风吹乱,身上的清香草与酒水此起彼伏。
“你喝多了轻晚,我送你回家。”
他叫她轻晚,声音格外的温柔,若早春时节的第一杯清茶,温润清雅。
陆轻晚假装没听到,她继续咿咿呀呀的胡言乱语,“我爱北京天安门,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啦啦啦啦……”
庄慕南知道她没喝醉,但不揭穿她,而是继续温柔道,“如果没有遇见你,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嘎嘎!嘎嘎!嘎嘎嘎!”陆轻晚继续乱叫乱喊。
庄慕南搀扶她走到停车场,两人都喝了酒,等待代驾过来接,“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可以等。”
陆轻晚胡扯八道的嘟囔,“庄慕南,你长的好像我爷爷,我三岁那年爷爷就去世了,不过我有他的照片哦!”
庄慕南:“……”
代驾来了,陆轻晚身子泥鳅似的一滑,直接跌入了后座,然后霸占了整个座椅,“师傅,开车开车,我要尿尿!”
然后“嘭”,陆轻晚关上了车门。
车子开远了,陆轻晚扭头隔着后面玻璃看路灯下的身影,庄慕南依然站在那里,他逆着初秋的风,无声无息的眺望着什么。
那道身影有着谪仙的高雅淡然,可陆轻晚突然意识到,是她错了,她把一个不染尘埃的男人带进了最最庸俗的世界,毁掉了他的修为。
对不起了庄慕南,我不想当你的劫,我要你幸福快乐。
你还是不要在娱乐圈发展了,回去当你的神仙,没事喝喝露水吃吃鲜花,人间不适合你。
司机把陆轻晚送到别墅,陆轻晚洗了澡,一个人躺在双人床上,四仰八叉的望天花板发呆。
庄慕南这种男人,陆轻晚最最不想伤害。
他和孟西洲不一样,孟西洲的感情炽热奔放,来的猛,去的急,伤害不会那么深。
庄慕南是那种,喜欢一个人好像一辈子都不会放弃,他的深情、温柔、缱绻,都教人心疼。
哎……造孽,她又要损阴德了。
晚上的欢腾过后,空荡荡的房间好寂寞啊,小小的枕头无边无际,她怎么游都游不到想见的人身边。
他那边是白天,不知道忙不忙?
想他,好想他在身边。
陆轻晚摸到手机,还没拨号码,便看到了老狐狸三个字跳跃着。
心下一喜!
“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