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一封密函,是……关于夫人身世。我一时心急,便去追查那密函的来源。”胥宰低垂着头,“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会儿,公子出事了。”
他懊悔道,“若公子真有什么好歹,我无颜去见夫人。”
肖珏冷汗频出,好像回到了谁都不能信任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在一段沼泽地中,越陷越深,呼救无力,头颅高高地扬起,无声喊出两个字——猝然睁开双眼。
他听见,有人小声打了个喷嚏。
谁?!
他缓缓地扭过头去,烛火打在面上,照得少年苍白如玉,他偏了偏头,视线便定在了屏风处。那是一扇白绸折屏,绣了一株梅花,吐艳如血。 旧十胱 (jsg)
在梅花旁,像是从地底下生长起来的枝蔓一般的昏黄幽影,透着一股诡魅的意味,依稀可见得一截白皙手臂,搭在了肩处。
那是……女子的背影。
她……没走?
待看清了她的动作,肖珏浑身一颤,瞪大眼睛。
云意姿正在解衣裳,解着解着手一抖,轻轻打了个喷嚏,直觉不好。自个儿也算是大病初愈,这就又要风寒,也太惨了。他们煎药定会煮姜汤吧,一会去讨一碗喝。
肖珏呆呆地看着。
他不是没见过女人换衣裳。
相反,当着他衣衫尽褪的不少。
但凡贵族子弟,少有不懂个中一二的,何况他的年纪并不算太小了。
还未失势的时候,就有心术不正的婢女想勾他做那档子事,仗着他年幼无知,脱.光了钻进他床铺,故意挨蹭他的某些地方。
他起初觉得好奇,后来觉得好笑,看着那些光裸的胴.体,就像看着枯木泥塑,没有半点欲念,只有发自心底的抵触,任她们花样百出。
他也知道,那些人在背后议论他“恐是个天.阉”,笑容恶心。可是,见他对此事并不制止,仍有不死心的前仆后继,终于惹他烦厌透顶,借着黄莺的口告到母亲跟前。
勃然大怒的灵怀夫人将公子珏的后院好生整顿了一番,教她们亲眼看着,那胆敢勾引主子的少女,被装进铁笼溺死,捞上来时,尸体已然胀肿发白。
扶桑花一般美丽的少年倚在夫人身边,全程看着这一切,唇上始终歇着一抹淡淡笑意,众人心底发凉,自此,再也没人敢动什么心思。
胥宰有一本春.宫图册,常常拿来与鸩卫津津乐道,无意被肖珏窥见,不觉心猿意马,反而对那白花花的交缠厌恶至极。
可现在,他却对着女子换衣的一幕目不转睛。
他没有出声,安静地看着她将亵衣除去,将长发挽到一边,脊背便完全显露出来,虽然单薄,却并不难看,像一把雪白的玉葫芦,美丽而精致。
朦胧模糊的烛光中,他却清晰地看见一颗水珠,徐徐滚下。
“啪嗒”一声,像是滴落到了他的心上。
她将一件单衣笼在肩头,衣裙褪尽,如云雪堆在脚下,小腿笔直纤细。
头一次发现,原来女子的曲线是这么美,美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联想起了从小到大见过所有至真至美的东西,竟然觉得,没有任何一个能够媲美眼前的景致。
这样美丽的身体,从头到脚都美得令人心颤。
他的心头忽然涌出源源不断的贪念,比任何时候还要渴望,无比地,无比地想要把这个人据为己有,这个念头愈发清晰,清晰到他的指尖,已经不由自主隔着空气,将那身影细细地描摹起来。
还不明显的喉结,无知觉地滚动。
交睫浓长,轻轻颤着,眼中晦暗。
***
云意姿把衣服系好,来到榻边,就发现少年虽双眼闭合,却双颊酡红,汗出如浆,不免感叹, 旧十胱 (jsg) 那医官倒是有两把刷子,这么快针灸的效用便出来了。
帕子就在一边,肖珏的衣服已经被小厮换成干净的中衣中裤,云意姿给他擦了脸,便去解他的衣带。
肖珏浑身僵硬,心里在天人交战,如果他立刻睁眼,她会不会觉得自己一直在装睡,从而怀疑,他看到她换衣服了?
有点可耻,不行,不能睁眼。
那,那要是他一直不睁眼,万一她真给他擦身怎么办?
就在纠结的这一会儿,胸襟已经敞开,见风了。
感到那丝丝缕缕的凉意,肖珏一下子真成了挺尸,浑身紧绷。
15.春夜宴(3) 蒙着眼睛,不看就是了。……
云意姿将帕子覆盖在他的胸膛上,少年的皮肤光滑,如同他脸一般白皙,没有夸张的肌肉,却极为精韧紧实。
腰部的线条亦是流畅,细窄惊人。
她脸不红心不跳,将上面露水一般的汗珠擦去,来到平坦的肚腹时,手忽然被摁住了。
她垂眼看去,小病秧子默默地按住她的手背,额头青筋隐现,神色不明。
云意姿明知故问:“公子醒了?”
手有点烫,难道说发热了么?
肖珏看起来还算镇定,心里却紧张得要命。
就在刚刚,她给他擦拭的时候,明明动作轻柔,不带半点狎戏的意味,他却感到身体腾升起了一抹热度,逐渐往下涌去,这种陌生而可怕的感觉,让他无意识地并拢了双腿,那种燥意却在体内横冲直撞,无法疏解……
意识到这些怪异都是这个女子带来的,他慌乱之下立刻按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