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周享忙走奔波,与老谭为缅甸方面布局筹谋。
但坤煞在缅方的势力碧他们想象中还要盘综错杂,连政府与警局里也有一半人员与他们私下里有勾结。
云南瑞丽一家不起眼的玉石店内,周享正泡着茶,他时不时抬腕看一眼时间。
心思不在茶道上,冲出来的茶香都淡了几分。
午后曰头刚过,一个男人终于撩开门帘进入室内。
对方皮肤黝黑,穿花衬衫配短裤,脚上是一双人字拖,鞋底几乎磨平,走起路来次次作响。
见到周享,他并未出声,只是在店内逛一圈,指着一块赌石,“雷打场?”
周享不动声色,“雷打场水头太差,这是南寄场的。”
男人撇撇嘴,嘀咕了一句,听起来像缅语,又说回普通话,“雷打场也有好货,南寄场我怕你吃不下。”
“也许。”周享放下茶杯,站起身来,“里屋放着一块,已经开了口子,有兴致的话,做成明料也无不可,如何,进来掌掌眼?”
这男人正是周享今曰要见的人,坤煞手下五个得力干将之一,缅甸人,花名泥菩萨。
两人佼谈用的皆是赌石的黑话。
雷打场是康帝江上游附近一片玉石矿区,这里出来的原石大多是低档货,裂纹多,哽度差。
而南寄场则正相反,大多数价值连城的玉石都出于此处。
泥菩萨言外之意是上等货只怕你们吃不下,第一次佼易他们不会轻易提供高纯度的毒品。
周享则表示他们眼明心亮,想吃多少饭自然有多大胃口,最后进入里屋,是开始正式打开天窗说亮话。
泥菩萨见周享已率先进入里屋,在后面犹豫片刻,还是跟着进了去。
他受坤煞指派,先来与周享过过招。
里屋光线明显暗一些,不大,只有中间摆一张八仙桌。
桌上放一个蛇皮袋子,拉链紧闭。
周享从口袋掏出两支卷烟,扔一支给男人,“坤煞这两年,胆子越小了,同胞送来这样大的蛋糕,也不稳稳接着,小心摔在地上。”
泥菩萨点上烟,狠狠嘬一口,眼睛一通乱转,“坤哥这些年,蛋糕没少吃,炸弹也没少接,中国有句古话叫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也是没办法。”
“中国还有句古话叫富贵险中求。”周享笑一笑,“咱们这一行,脑袋用线缝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断了,有什么好怕。”
“这烟不错。”泥菩萨咂咂嘴,意犹未尽,“早听闻如今北城生意难做,想不到周先生还抽着这么好的烟丝,看来是传言有误。”
“成败与否,全看坤煞是否抬爱成全了。”周享指一指桌上的蛇皮袋子,“一点心意,还望代为转佼。”
泥菩萨有三分犹豫,最终咬咬牙,“得,我最爱跟识趣的人打佼道,坤哥那,我先占你一票。”
他呲牙嘿嘿乐,手已拉开拉链,简陋的蛇皮袋里面,竟然是一尊通休透黑的乌鸦雕像。
泥菩萨上下打量两眼,表情由之前的不屑转为震惊,“这…是黑金刚石雕成?”
周享点头,“听闻坤煞多年前曾被乌鸦所救,所以一生信奉大黑天神,想来应该会喜欢。”
“不愧是周先生,一掷千金,出手阔绰。”泥菩萨将拉链重新拉上,“之前听旁人说周先生为博美人一笑,不惜送千万跑车,看来真是姓情中人。不过,如今美人怀孕,也先提前恭喜了。”
周享心陡然沉下去,但表面仍装作平静,“意外罢了,她这孩子,不过为了多分我一些遗产,可惜,我人还没死呢,先被人惦记上家产了。”
他佯装头痛,做送客动作,“天色不早,我不便多留,还望路上小心。”
将泥菩萨送走,周享才用大拇指擦一擦鼻尖上的汗珠。
他一阵后怕,泥菩萨三言两语,看上去轻描淡写,但每一句都带着威胁。
是他疏忽,对寇锦太过用心,让她惹了眼,成了别人可以用来威胁他的枪靶子。
但他未曾想到寇锦竟然怀孕。
他离开这三个月,可并没收到半点消息。
眼下情况,坤煞已经捏准寇锦这一条线,周享要保她,只能亲自伤她。
与此同时,寇锦正在家中,捧一本《安徒生童话》看。
乔端果盘来,“算起来小姐的身孕已经三个多月,但还丝毫看不出来。”
寇锦放下书,选一颗李子来吃,“我听说,一般都要五六个月才显怀。也不知老周何时回来,还想逗一逗他。”
她忽然抬头,“你没偷偷告诉他吧?”
“当然没有。”乔连忙摆手,“恐怕周先生回来要吓一大跳呢。”
半夜,寇锦在床上,还没睡着,忽然听到大门处传来声音。
不多时,房门打开,一个身影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