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眨巴眨巴眼睛,纤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实在不愿意相信自己将要和这难喝的苦药绑架一年。
李兆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眉眼间流露出一点笑意又很快收回。
说一年,一月便不长了。
穗穗最终还是把药一饮而尽,捂着嘴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反胃。
好难喝的药。
中药的味道常常是难以形容的,你永远不知道里面到底配比了些什么东西,怎么可以苦的千奇百怪。
但是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太医给穗穗诊了脉,然后对着李兆点了点头,“小姐除此之外,先天似乎有些不足,陛下可要调理?”
太医院的人还是很擅长调理先天不足的病症的,毕竟正儿八经,在李兆这代帝王之前,宫里从来不缺先天不足的孩子,光是前几任御医留下的病历本子都厚得很。
穗穗漱完了口,又捏块红豆小方在舌下压味道,她现在舌根发苦,说话都感觉涩得很。
李兆瞧着穗穗这副样子,先问了御医先天不足要怎么调理。
“自然是吃药。”
“药能做成甜的吗?”李兆又问道。
老御医睁目结舌,对这位陛下任性妄为变幻莫测的脾气有了新认知,这可真是在难为他,药做成甜的,怎么不说做成咸的呢?
他只能道,“老臣还未试过,回头试试吧。”
李兆点了点头,“若是做不成甜的,就等一月后再说怎么调理吧。”
京城的客栈渐渐住满了来赶考的学子,孔夫子庙里烧香的人越来越多。
做主考的沈秋自然是很紧张的,陛下果然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直接让她做主考。
她连着补了小一月的功课,但是还是担心有所疏漏,她需要找个人请教。
能问谁呢?她倒是这几日和谭四玩熟了,但是谭四对读书这种事情显然不太擅长。
她认识的人也不过几个,难不成要她问陛下?
算了吧。
这时候她想起来的第一个人就是段大学士。
段大学士在国子监也是挂名的祭酒,清名在外,人品也是交口称赞的贵重。论身份论学识都是沈秋请教首当其冲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