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算个什么东西?”
金门牙惊恐的盯着眼前眸子黑沉的郎君,他一哆嗦从马上直接摔到了地上,捂着嘴,咳得撕心裂肺,血点儿飞洒在周边的草上,金门牙嘴角直接裂了,他到底招惹了哪个人?竟然连京城相府都如此不放在眼里。
李兆连目光都懒得分出一丝去看金门牙了,他当然没错过金门牙怨毒的神情,不过是条相府的狗,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何老六此时慌了,他看向穗穗,喉头干涩,“这位小娘子,能否劝劝你家郎君...”
何老六这话说得极没底气,讪讪得很。
穗穗站在原地,眉眼之间有些许迷茫,“为什么呀?为什么要劝郎君?他做了坏事。郎君在罚他,有错吗?”
何老六哽噎,他低声道,“可是这主顾终究没伤你们性命,况且...”
穗穗听到这里,眉尖蹙起,她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慢吞吞道,“并非如此。”她瞧了眼栽下马的金门牙和持剑的郎君,轻声道,“有些事情,如果发生了,那才真是没法儿谅解了。他想伤害郎君和我,那怎么回报他,也应该由郎君和我来决定吧。”
何老六还不死心,“小娘子你心肠软些,积德行善,别计较呀,不是说要以德报怨吗?”
穗穗眨巴眨巴眼,纠正他,“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哥哥说了,出门在外,首要保护的是自己,不能委屈了自己成全别人。
穗穗咬了咬唇,手揪上裙角,“我不想原谅他。”她直接背过了身。
何老六颓然地低下了头。
李兆走了过来,他站在穗穗面前,“背着身干嘛?”
穗穗这才慢吞吞扭过身子,躲在了李兆身后。
何老六对上李兆的视线,眼神绝望,他怕是要死了。
李兆讽刺的微微勾唇,想死?呵。
他把因为用剑而褶皱的衣角慢条斯理抚平,“今日我心情好,不杀人。”他望着何老六,“你以为,无为你就是个好人了?逼迫一个小姑娘,哼,亏你能做得出来。”
李兆眸光凉薄,他扯下了何老六最后一层遮羞皮,何老六低下头,臊得满脸红,他自诩不做坏事,还算好人一个,可是面对恶行,一昧纵容,无疑为虎作伥。
李兆吹了个口哨,乌骓马撒开四蹄跑了过来,亲昵地蹭了蹭穗穗的衣袖。
穗穗这些天一直有悄悄给乌骓马分过干粮,她自以为她不说就谁也不知道来着。可是...穗穗也悄悄垂下了头。
李兆瞥了乌骓马一眼,然后上马,一把捞起了穗穗。
两人渐行渐远,一个火折子直接点燃了不远处奢华的马车。
直到见不着人影了何老六才迈着僵硬的步子朝着金门牙走过去,金门牙身上的银票被斩碎在一边,金门牙仗钱欺人,如今没钱了,拥有的失去,这是他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