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辞不妨,被她推的狠了,真扯到了伤口。
他疼嘶了一声,气氛终于恢复正常。
洛阳担忧地望了一眼自家殿下,该不会假戏真做,真倒霉地将伤口扯裂了吧。
叶斯年连忙上前,强装镇定,“咳,殿下,容微臣替您查看一下伤口。”
“去内殿。”
郁辞起身,拢好衣衫。
做戏要做全套,况且,他不确定这会儿伤口是不是真裂了。
云媞脸上晕热还未退散,下了卧榻想要跟过去。
郁辞回眸看向她,“不准跟来。”
她一双眸子因为害羞亮而净润,看得人心神荡漾。
她听到郁辞的话,停住动作,糯糯地问了一声,“为什么。”
郁辞喉结微动了动,柔声道,“伤口不好看。”
洛阳恶寒地闭了闭眼,被殿下一个冷眼才扫老实了。
云媞听话的点点头,喔了一声。
留她在这里冷静冷静也好......
洛阳同太子妃一块儿在外殿侯着,她好奇地问道,“太子妃,方才......”
“什么也没有发生!”云媞连忙辩解,洛阳了然点头,看她的眼神一时变得暧昧不已。
云媞:......
这怕是再也解释不清楚了。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叶太医便跟随郁辞自内殿出来了。
云媞见他步伐平稳,像是没有大碍。
“叶太医,殿下的伤没关系吧?”
叶斯年摇头,险些把实话说出来,“没关系,殿下压根就......”
郁辞淡目扫过去,他蓦然顿住,把‘没受伤‘三个字咽了回去,换上一副凝重的神情。
“殿下压根就没有好好养伤,伤口未痊愈又撕裂,稍有不慎便容易出大问题。”
云媞闻言颇忧虑地看向郁辞,他靠在卧榻之侧,忍疼似的垂眸敛目。
她过去坐到他身边,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忧心道,“殿下,你是不是很疼啊?”
郁辞苍白无力地勾了勾唇,坚强道,“不疼。”
他这副模样实在惹人怜惜,云媞恍惚间,似看到梨花簌簌,遍体鳞伤的小皇子抱膝缩在树下,长睫盖目。
云媞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回头看叶斯年,“叶太医,有没有什么止疼药可以吃?”
“呃......”叶斯年犹豫了一瞬,觉得开药给殿下吃殿下一定会杀了他,于是语气沉重地信口胡诌, “殿下这种情况吃什么止疼药也没用,药效过了以后还是一样疼。”
“那怎么办......”云媞眸底不自觉盖了一层泪,模模糊糊地看着郁辞。
他见她这副心疼的模样,心化的一塌糊涂,郁辞抬手轻抚了抚她的脸,“其实也没那么疼。”
唔,他的黛黛还是很在乎他的。
“你陪着我就不疼了。”
云媞看他虚弱的样子想不了太多,胡乱点头。
沈赋沈右将以谢邕手书为证,参谢氏党附结羽,欺上瞒下,蒙惑天听。
先杀了谢邕,后又欲刺杀陆卿士灭口。
刺客招认,而死讯传回京城的谢邕也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认证物证俱在,陆氏残党尽数除净。早已对谢氏心存铲念的陛下,二话不说便抄了谢家,所涉人员皆斩首流放,妇孺清白之人不收株连,这已是最大的恩赐。
陆卿士从一开始便是配合陛下,引蛇出洞,后招供谢邕,太子暗中查证。因此令其将功折罪,官复原职,许其自立门楣。
有人骂他背宗忘祖,也有人赞他大义灭亲。
这些陆清衡都不在乎。
不管是陆家还是谢氏,在他心里,唯有他父亲是忠正良臣,母亲是温婉才女。
说得好听是一派父族,一派母族。两大家族的身世背景,他高高在上。
可他清楚高门侯府之下,是千万英魂的性命,和忠信之臣的脊梁铸造的。
在这白骨门楣之下,何来的骨肉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