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安可是忧心生出来的孩子浑身是病不好养活?”孟江南声音轻轻柔柔,怕极了会伤到仍有心结的向漠北。
他不做声,身子却是僵得厉害。
显然孟江南说对了他心中所忧。
“嘉安呀……”孟江南将脑袋靠在他颈窝里,拿着他的手一起去抚摸那碗种生,一下又一下,“要是孩子生来体弱,那我便多花上心思照顾他,多花上十倍或是数十倍的心思我都不在乎,嘉安与楼先生习过医术,嘉安是大夫,有嘉安和我一块儿照顾他,他会安然长大的。”
她从他话里听出了他的忧虑与不安,她不想他难过,不想他伤心,她只想他好好的,至于孩子,她不是非强求不可。
只要他此生安好,她可以甚么都不求。
“若是不能有孩子的话,只要嘉安一直在我身旁,我亦是知足的。”
“所以嘉安,不要觉得难过,也不要心中有愧呀。”
她的面上没有慌张,亦没有伤悲,反是扬着浅浅的笑,仿佛不是在说一件悲伤的事情,而是在描绘未来的美好模样似的。
然她话音才落,向漠北便发狠似的咬上了她的颈窝。
很疼,她却未有哼上一声。
向漠北心中有气,气他自己只会让她失望难过。
他是男人,是丈夫。
他说过,要给小鱼一个家。
一个完整的家,父母与孩子缺一不可。
“小鱼……”他松开了孟江南的颈窝,伸出舌去舔那险些被他咬出血来的深深齿痕,像是困兽一般小心翼翼地问,“若是孩子也像我这般,该如何?”
孟江南想也未想,即道:“我会加倍地疼他爱他照顾他。”
只要是嘉安给她的,无论他康健与否,都是他与她共结连理的见证,是他与她的骨血,是上天赐予她最珍贵的宝贝。
她嘴角上扬,眸中满是星光。
向漠北却是倏地红了眼。
他在她身后,他看不见她的眼她的脸,可他听得出也感觉得到她在笑,明艳却柔软。
他猛地将她压在了面前的妆案上。
孟江南察觉到身后的异样,骤然心惊,欲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被他掐着腰,不仅挣脱不了,反还无力地倾在了妆案上。
“嘉安不可以了,你的身子会吃不消的!”她急道。
不是担心自己受不住,而是怕他吃不消。
向漠北却是张嘴就咬上她的耳廓,语气低沉如生着闷气,“我自会慢着些,小鱼无需担心。”
“可是、可是看天色已经快到午时了呀……!”这般时辰还未出屋的话,该让人做何想?
“待会儿我让向寻将饭食端到屋里来便是。”向漠北描摹着她耳廓的形状,鼻息粗重。
“……!”她、她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孟江南心知自己根本是劝不动箭在弦上的向漠北了,只能咬着唇退而求其次道:“那嘉安回到床榻上去可好?”
他们前边便是窗户,虽然窗户未开,可窗纸这般薄……若是向寻前来,又或是阿睿来找她或是找嘉安上课
她正想着这般难堪的问题,外边便传来了小阿睿的声音:“娘亲——!”
作者有话要说:emm……老脸一红,嘻嘻嘻,嘿嘿嘿,啦啦啦。
第146章 、146
阿睿是个听话又懂事的乖孩子,并未有去叫醒向漠北的打算,而是在坐在前厅门槛外的小凳上一边挼着趴在他脚边的阿乌背上的毛,一边摇头晃脑地倒背《颜氏家训》与《千字文》,乖乖地等着向漠北起床教他新功课。
向云珠本已起床,今日本也还应由她来再教阿睿一日,奈何她见着向寻时见他正在准备大分量的食物,匆匆吃了早饭后告诉阿睿他今日的课由他的爹爹来上了之后便回了屋去。
正巧与打着哈欠来找吃的楼明澈打了个照面。
然而她像没看见他似的,垂着眼睑匆匆与他擦肩而过,楼明澈连个张嘴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只见他转身去看向云珠,显然是想要叫她,可他张了嘴后才发觉自己也不知要唤她做甚么,又能说什么。
于是他闭上嘴,有些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尔后轻轻地扯了扯嘴角,耸肩笑了一笑。
这样没什么不好的。
这样就很好。
他啊,本来就不值得。
楼明澈吃得肚子胀鼓鼓后就着门槛坐下,就坐在小阿睿身旁,托着腮歪着头问他道:“小乖睿,你爹爹已经回来了,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怎还不去找他给你上课?”
“爹爹身子不好,赶路好累,要多睡会儿。”小家伙停下挼着阿乌的动作,抬起小脸来看着楼明澈,一脸的天真,“阿睿不能吵爹爹。”
楼明澈挑了挑眉:“小家伙,你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你爹爹就算再累,这会儿也该睡够了,该起床了。”
小家伙眨了眨眼,“可是爹爹还没有起床呀,那不就是爹爹还好累还要再多睡会儿吗?”
“才不是。”楼明澈故作一脸严肃认真,“你爹爹早就歇息够了不累了,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