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老子没被炸死。”
顾卿柔躲他身边,就觉得他整个人都是发光的。
明明身边刀剑无眼,他却笑骂从汝,仿佛战场上的厮杀不过只是一场游戏般轻松,甚至能让她感觉到心安。
可是今天,光灭了。
放眼望去,月不明,星很稀,三三两两零落于万里黑夜中。
每个人的心都沉甸甸的。
燕君安的死,没有叫谁好过,究竟为什么,谁也不知道。
好像是曾经的一个朋友,突然选择了一条不归路,走到黑。
然后用最仓皇的方式,草草结束余生。
似乎在这样,无声的朝他们宣告自己的决心与对这个世界最微弱的抗衡。
明明他可以选择做一个磊落的君子,他却偏要与之背道而行。
也许,他终于守住了在沈惊晚心里的一点位置。
在旁人眼中无比惨烈的结局,在他眼里,大抵是成全。
成全了自己,也叫所有人永远记住了这样的一个人。
归途中,他们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挑着担子举家搬迁的佃户,推着板车,上面有一具具尸体的商贩,或者紧紧抓着父母双手,满眼恐惧的孩童。
这早就成了稀松平常的景象,没人觉得惊奇。
沈惊晚坐在马上,拽着缰绳,从他们身边路过。
举着旌旗的士兵打马而过。
他们知道,战争结束了。
不用再走了,不用流离失所,抢夺最后一点的树皮与 * 遮蔽所。
都结束了。
丢下担子的他们欢呼庆贺,推着板车的人相拥而泣。
沈惊晚两眼失神,从道路两旁拥挤的人群路过。
谢彦辞陪在她身边,时不时的看她,注意她的情绪。
顾卿柔与沈延远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