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的鲜衣怒马小公子早已没了踪迹。
而今取而代之的是运筹帷幄的将士风采。
昨夜忽然得了令,仍是天子传召,这月已经召了三次之多,比往年多不少。
谢彦辞夜半时分秘密进宫,便是谢老侯也无所知。
天子这次却并非上次一般难缠,只是同他缓了两分语气,说边关战况。
什么情况不利,戍守的将士节节败退,而今已经失了几处,若是再这么败退,恐怕周边邦国联合起来,更是难打,今年的冬天,大抵要不好过。
谢彦辞如何不知?他一直派人盯着塞外,自然知道战况之烈。
上次獠奴入境,只知道掳了沈惊晚的都已经解决,至于还有没有人,再无从得知。
况且就那么蹊跷的进了京都,想来,一定不止孟舒的从中搭桥引线。
若是,宫里有内贼,后果不堪设想。
天子此次的旨意不过是一番试探,他已经猜出谢彦辞大抵拒绝的理 * 由。
未曾想,谢彦辞出奇的应下了。
天子看了他半晌,似信非信的问了句:“当真?”
谢彦辞双手抱拳:“边境之难,做为南明臣子,责无旁贷。”
天子抚掌大笑,好不快活,忙道:“好,那你就随三皇子一并南下,待攻破了潼关一站,回来后,寡人必许你平步青云,加官进爵。”
谢彦辞亦未拒绝。
沈惊晚不想见他,她究竟有多恨他,他无从得知。
那一晚她眼含泪光,求他别再为难她,他原先准备好的所有措辞那一晚忽然成了齑粉。
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眼睛,他忽然没有办法做到贺游说的那般轻松。
他想过,去沈家抢亲。
在最恰当的时机,去抢亲。
可是她说:“别叫我为难。”
他不想叫她为难,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离开京都,两不复相见。
所有的情仇恩怨,一笔勾销。
从此以后,他戍守边关,保卫南明的安定。
也守护她的安定。
而她在京都,平安康泰,琴瑟和鸣。
便再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