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外,一个人影慢慢接近。虚泽听着来人的脚步声,伸出手指揉了?一下?日桥的嘴唇。
凉凉的指尖忽然探入日桥的口中,蹭了两下日桥的牙齿,似乎想掩盖之前石花的痕迹。
而牙齿与手指贴近,一硬一软,互相磨蹭,带来了一种陌生的体验。两人的身体因此同时震了?一下?,不自觉地看向彼此,面上都有些?呆愣。
片刻后,虚泽眨了一下?眼,刚刚抽出放在日桥嘴里的手,便见拿着药碗的金羽站在门前。
日桥垂下?眼帘,知道此举一出,虚泽不会再过问石花一事。可他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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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青色与深青色纠缠在一起,如同被猫抓乱的线团,窝在末夭的身体里。
云母闭着眼睛,一点点打开那些在末夭身体里盘绕的结扣,等帮末夭梳理好力量的灵路,她望着昏迷不醒的末夭,不知末夭在接受力量之后会不会有所改变。
想到这里,她坐在一旁,回忆着早年的她是如何接触的这份力量,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得到的经历算不上好。
而末夭大概也是如此。
他会像她一样。
从此之后,只会看到一些?还?不如不知道的事情……
陷入昏迷的末夭又看到苏河了。
远处的苏河穿着一身银色铠甲,越过他不知要去何方。
末夭那双青色的眼眸随着苏河移动,亲眼看到她来到宁州,守着边城站了?许久。
这时有人问她在看什么,她笑了?笑?,说:“在等兄长他们回来。”
一旁的人有些?迟疑,叫她:“苏河,回去吧。”
苏河摇了?摇头,说:“再等等,以往我回来的时候,兄长都会在这里等我,今日也换我等等他。”
她如此说着,之后蹲在城墙上,一个好好的女殿下?,明明生的花容月貌,却总是带着一身桀骜的痞气,活像是男子一样。
身后的人闻言没说旁的,只是安静的陪着她,两人等着等着,看到了前方出现了?两道黑影。
九头蛟带着蛇女突然出现,对着城墙上的苏河说:“金羽现在不在宁州,日桥病重,如今只剩你守在这里了??”
看到这里,末夭忽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他知道自己正在看未来会发?生的事情,情绪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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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后的手抖了?起来。
她冷着一张脸,眸光一暗,一双美目像是没有繁星的夜空,只留有几分?压抑的沉静在其中。
红绳结扣自动解开。
威后盯着那结扣的位置,不死心的又戴了一遍。可不管她扣上去几次,苏河都没有办法戴上那条红绳。
不管威后的动作,苏河背对着威后,目光停在院中的林景上,像不知道身后威后的动作,心?平气和的样子让人无法看出她在想什么。
威后紧抿着嘴,动作逐渐变得急躁,在这一刻,威后浑浑噩噩的想到了许多的画面,那些画面里有过去的旧友,有她与重檐大婚的那日,有春英与她坐在殿前的一幕,最后那些画面离去,就像是掌心?的沙,完全抓不住。而金沙的尽头,是一晃而过的苏河……
这些?的画面吵得人要疯了!
威后扯着红绳的动作大了起来,明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却会给人一种近乎疯狂的急躁。
似乎见不得她如此,一直都很安静的苏河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威后的手背。
苏河说:“母君。”
威后抬起头。
苏河冷静的声音响起,推开了?威后疯狂的一面,抚平了她眉宇间的褶皱。
苏河一字一顿道:“我在春英那里看到过这条红绳。”
威后听到这里闭上眼睛,总觉得苏河此刻的声音有些?像春英离去的那日……
提起春英,苏河眼神变得温柔,声音都轻了?许多,“春英说,这是重檐给你的聘礼,只要带上就可以扭转生死大劫,可在危急时救你一命。
她说,你收到之后很开心?,可后来你跟重檐吵了架,这条红绳你也不爱看到,就扔到了河里,只是春英说这是你最后的念想,怕你后悔,于是替你捡回来,收起来。”
她没有问威后为什么要把红绳给她,也没问自己为什么戴不上去,只说:“既然是重要的东西,就别给我了?,还?有,汤快凉了?,你先喝一口吧。”
她是在劝威后。
威后听到这里神情恍惚的松开手,红绳因此落了下?去,可房中的两人谁也没有去看红绳一眼。
这时苏河将汤碗送过来,威后接过,气氛有几分?沉闷。远处树叶缓缓落下,拉开一幅寂寞的画像。
苏河凝视着园景,因尊上法力高?强,四季景物同在一处并不稀奇。只要喜欢,不管是哪个季节的景色,威后都可以摆在院子里。是以那棵没了叶子的柿子树,可以立在院中,黑色的枝干挂着橙色的大果,在四月的春意里美的有几分?萧瑟。
手中的汤一口也没喝,威后呆愣的坐了?一会儿,忽听身侧苏河说:“你这是第一次要送我礼物……既然这个礼物收不成了?,我能不能跟你要另一个礼物?”
“……你说。”
“如果可以,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日桥金羽。”
威后没有立刻回答,片刻之后她才说:“我的力量只能交给一个人。”
苏河想了想,“由你自己决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