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放走大妖?”
重檐面色铁青,坐在高位上俯视着下方气定神闲的虚泽。
虚泽没有看向重檐,只盯着窗外?走来走去的侍从。
重檐看他这?样更是生气,当即拍了?一下桌子,怒不可遏地说:“我在与你说话!回答我!我明明告诉过你,若是情况有利于我们,一些牺牲是可以忍受的!你到底知不知道,大妖一同出现的意义,你知不知道你放走了?多难缠的敌人?
取舍这?点浅显易懂的事情你看不懂吗?”
虚泽这时慢悠悠地说:“不是不懂,是不想懂。我不喜欢舍,也?不喜欢利用别人达成所?愿。”
重檐不敢苟同,只是冷笑一声:“我听说你与威后殿里的日桥走得很近,是不是动了情乱了心,这?才放了大妖救下苏河好送做人情?”
虚泽这时终于转过头,他与重檐对视一眼,一本正经地说:“那里困的人不是苏河我也?会放。”
重檐听他如此说更加生气了?,正欲动手教训他一番,不料殿外意外发生。
日桥来了海洲,有意闯入海洲,起初看守两界交界处的人并未看得起日桥,不料他人还未靠近对面的日桥,便感受到一阵热浪袭来,身上的铠甲顷刻间化作粉末。
威后殿里,那被人看轻的桦木,在今日终于为自己正名。
他之前不动手不是实力不强,而是不想动手。
夹带着无法熄灭的烈火,再无顾虑,日桥直接破了海洲竖起的屏障,气势冲冲地闯了进来。
就在日桥闯入的这?一刻,虚泽瞬身来到日桥的面前,一把拉住他说:“如此张扬,你是不是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
日桥表情复杂,像是累了?,像是倦了,低声问:“你猜到了?”
虚泽确实猜到了一些事情。
早前虚泽与岳水动手,知道岳水实力的日桥在虚泽展露实力时,提出了要和?虚泽交手?的要求。他如此做,不止表达出自身能力在岳水之上,更是指出他比岳水强了很多。
而桦树用不了?火,日桥不可能是树木,威后肯定撒了?谎。
随后,看到日桥从女变男,虚泽心中清楚,威后不止撒了?谎,还改变了日桥的外?形,而这?点也指出一心要反重檐的威后极为看重日桥。
——那威后为何要在日桥身上动手脚?
虚泽想,日桥的真身怕是一种对重檐有威胁,又不能出现的东西。
而回首过往,天尊的原身什么都有,到底是什么既能让威后看重,又能让重檐如坐针毡?
虚泽稍微思考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日桥是什么。
不过他虽是知道这?件事,可他并未想与重檐说起,只是此刻日桥冲过来,重檐现在就站在他身后,这?件事不再好瞒……
考虑到日桥暴露之后的结局,虚泽眉头紧锁。
日桥不再看他,只问一旁打量他的重檐:“威后在哪儿?”
之前重檐久久未到,加上九头蛟那时的状态,日桥和?金羽立刻想通了?一件事,更清楚经此之后海洲一定会关押威后。
不知出于什么想法,重檐还真的带着日桥去见了?威后。
威后被关在地牢里,吃穿用度看着都很不错,气定神闲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一个阶下囚。
将日桥送到这里,重檐装作离去,日桥望向那个并不看向自己的狠心女人,心里堵着一口气,冷声道:“你和?大妖联手?了?。”
威后说:“是又如何?”
日桥从未这样恨过她,他本以为他在见到威后的那一刻会愤怒,会大吼,没想到在见到威后后,他竟是出奇的冷静。
蹲在威后所在的方向,他与她说:“你就没有在意过此举会害死金羽苏河?”
“想过了?,可我更知道我要什么。”威后脸色不变。
自嘲的嘴勾起嘴角,日桥慢声说:“我听说,你在走前给了?春英一碗甜汤,春英喝了?之后睡得很好。”
话提春英,威后终于看向日桥。
日桥沙哑的声音转轻,他用最平和的表情说着最狠的话:“我想你会这?样做,是因为你怕春英去救我们死在那里,其实你很看重春英。”
威后见他一直提起春英,表情有些奇怪。
日桥说到这里忽然笑了?,只是笑着笑着,他的眼睛便红了?起来,语带讥讽:“那我们无所?不能的威后娘娘有没有想过,你很看重的春英会有死无全尸的一日。”
身体的反应要比头脑更快,一脸严肃的威后顿时站了?起来,她怒瞪日桥,不知日桥的话是真是假。
日桥见此问威后:“你有没有想过,春英会有被撕烂、被砸碎、被扔进尸堆烧得连灰都不剩的一日?”
“你胡说!”一直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的女人终究是听不得这?番话,为此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句。
急需要一粒定心丸,威后先是慌张地转着眼睛,接着开始喊着:“重檐,重檐!你出来!我不要跟他说话!你帮我把春英带来,只要你帮我,我可以告诉你大妖躲在哪里。”
威后在这一刻真的慌了?,然而不管她怎么说,重檐都没有出现。
日桥由着她喊,等她喊够了?,日桥说:“大妖不会停在原处等你。”
“春英不会。”
“我也?不会。”
日桥一点点跟威后算账:“我可以忍受你想要利用我,可我无法忍受你可能害死我的身边人。老实说,我来这之前想要杀了?你,可当我真正下定决心的时候,我却总是想到春英的脸。”
“我知道她看重你远超她的生命,所?以我想,我若杀了?你,她未必会开心,可我不杀你,我又恨你,又怕你害死金羽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