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侍从替虚泽开口:“虚泽殿下昨日酒后失态惊扰了日桥殿下,内心实在难安,今日特意过来给日桥殿下赔个不是。”
侍从将好话说了个遍,然后拿了一些虚泽宝库里的东西当做礼物赠与日桥。
金羽代替日桥推拒了这份礼物。
侍从见金羽有意拉开两方的距离,眼睛一转,厚着脸皮赔笑道:“昨日见殿下羽剑破阵易如反掌,心中钦佩不已,而像殿下这般英勇的人别说是我,就是我族那些眼高于顶的龙女,见了殿下都会止不住夸赞的声音。”
此话虽是在吹嘘金羽人格魅力强大,可言语之外的意思却有些轻佻不妥。
恐被金羽打断,侍从急忙又?说:“不过说到敬慕,我心中现有一件苦恼的事。”侍从一边说还?一边给迟钝的虚泽预热,提前?喊了一句:“殿下你也帮我想想办法。”
苏河眉毛一挑,用脚趾都能想到侍从在打什么鬼主意,当?下冷下脸准备见招拆招。
侍从自是看出金羽和苏河并不欢迎他们的态度,但为了自家主子的未来,他还?是装作不知,硬着头皮继续说:“这事本不该问殿下。”
苏河干脆:“那就别问了。”
侍从无视苏河,像是没听到苏河的那句讥讽,又?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昨日在殿前?与妄念殿下的侍女偶遇,见那女子谈吐大方心生爱慕,可又不知她能否看得上我,为此心神不宁许久。”
金羽闻言一时哑然,虚泽的侍从原是重檐手底下的一位将军,他的地位与春英差不多,加之金羽如今身在海洲,倒是不好给他什么难看。可即便如此,这种话对方也不该当他们说起。
不管金羽如何做想,侍从强行打开话题,借着这事将重点移到虚泽的身上,开始集中火力:“我这人蠢笨,有什么话都不会好好说,明明心里不是那么个意思,却因不善表达闹出了笑话。”
“这点我与我家殿下有些相似,不过不同的是我家殿下心思单纯,为人赤诚,虽是身居高位,但身上并无骄纵之气,不论从哪看都是良配……”
他这是把自己当?做踏脚石来吹捧虚泽。
此话一出,日桥还?没说什么先听虚泽唔了一声。
虚泽龙角尖端朝外,语气平缓却难掩好奇:“何以见得?”
侍从愣了一下,他转过头对上自家殿下无比认真的表情,胆战心惊地发现他家殿下是真情实意在提问。
他竟是对自己如何能算得上良配感到好奇了!
他之前?难道都认为他算不得良配好人?
侍从此言明明是为了帮他拉好感,可钓了半天,该上钩的鱼一条没来,不该来的人却偏偏找了上来。
被虚泽敌我不分的一面气到,侍从忍住骂人的冲动,和颜悦色道:“殿下是天龙,如今世上最强大的人就是天龙重檐帝君,而你是帝君唯一承认的子嗣,自然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小殿下,日后嫁了殿下的人可用帝君与龙族两方势力,天下无人敢惹,坐拥无数山河秘宝,如此说来,殿下怎么不算是良配。”
金羽和苏河听到这里表情越来越平静。
虚泽半眯着眼睛,想了一会,极为不解道:“所?以……我算良配是因为我的出身?那金羽岂不是与我一样?”他直言道:“毕竟来此的殿下出身都不低,金羽为人处事周全,比我还?要?可靠一些。”
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给了侍从一巴掌还?觉得不够,又?补了一箭:“而且如今海洲无敌手,就算是入了海洲嫁了我也没什么意思。每日都被困在宫中,金银器物用多了也不再稀奇,想想也不是很好。”
侍从一愣,勉强道:“怎么能这么说,殿下也不想想,殿下私库里有多少?珍宝,若是嫁给了你,那些珍宝你肯定会给……”
“不给。”虚泽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侍从的话,微微皱起眉:“我的东西都是重檐给我的,那些东西不能算是我的,我又?怎好拿重檐给我的东西送做人情?”
他条理清晰:“若是我的东西,我自然会给。”
侍从尴尬地说:“这不就是了吗……”
虚泽好死不死的又?接了一句:“可我什么也没有,所?以我什么也给不了。”
侍从噎了一下,继续道:“殿下姿容出色……”
虚泽不解:“男人应该靠本事不是靠脸,你夸我好看作甚?这不是显得我很没用吗?”
你有没有用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侍从气得要?死,无视虚泽挣扎道:“我家殿下的文采虽不能说是胜于妄念殿下,可两人放在一起比……”
虚泽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直接打断侍从:“那也还?是妄念比较好。我和妄念站一起,哪个傻子会觉得我比妄念好?”
侍从说到这里彻底没话了。
他拉起坐着的虚泽,对着面前的三个殿下行了个礼,因受不得自取其辱很快离开了。
在虚泽走后,苏河与金羽说:“我看不用管他也行。我觉得他就是缠着阿姐一辈子,他也不会与阿姐有什么结局。”
金羽认同,却又笑了笑,“虚泽倒是个不错的人。”
日桥很奇怪他们总把自己跟男人凑在一起,也很奇怪他们把虚泽来找自己的行为按在虚泽对他有意,毕竟在日桥看来,两个男人在一起喝酒并不值得大惊小怪,他自认从未表达过他喜男色,更不懂苏河和金羽脑子里都装着什么。可他想到那些断袖之癖,也不能说世间没有人有这种念想,最后只瞥了一眼金羽,慢声说:“虚泽对我并无那种念想,你们最好收收那些不必要?的心思,再让我发现你们胡思乱想别怪我生气。”
他不管金羽和苏河的想法,只将自己的看法说清。
垂头丧气的侍从带着虚泽离开日桥的住所。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家殿下没有跟过来,为此慌忙回头去看,却见那眉目冷清的殿下站在回廊中,面上不带一丝情绪,只冷冷地打量他。
“你今日有些聒噪。”
片刻之后,虚泽的声音从回廊的另一侧传来。侍从猛然睁大眼睛,惊讶地发现自家殿下早已经过他的身旁,而他对此毫无察觉。
一滴汗落下,察觉到虚泽不悦的侍从有些紧张。
这时虚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轻不重,意思明显。
“威后一支的小殿下不需要?听你吹嘘海洲。”
“也不要?再拿其他殿下与我比较。”
“我无心日桥。”
“你省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