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停,加速。”还是那个冷冰冰的语调,保宁公主还真是冷酷无情啊。
刘宏熙的声音越来越远也越来越哑,只余几丝凄厉的哀求,他用尽力气去追,只要他追上马车就能留下姐姐了,只要……
可惜,马车速度越来越快,又哪里是双腿能够追上的呢,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越来越远,越来越小,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希望破灭让刘宏熙一下子失了力气,趴倒在地上,蹭破皮的双手狠狠的抓着地面,血珠从伤口往外冒,掌下的土地一片通红,他就像失去了痛觉一样丝毫不觉,只有泪水无意识的顺着脸颊滴滴答答淌落到地上,混合着血水浸湿了地面。
姐姐为什么这么绝情,为什么不等等他,他都喊的这么哀泣了,为什么不停下来看看他,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狠心离开他!
车厢里的刘璃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好像那里有什么吸引她似的。握紧的手心粘腻一片,不知是汗还是血,嘴里轻声喃喃自语,“不可以回头……不可以回头……”
旁人都觉得公主对待陛下冷酷无情,不顾陛下哭喊追逐,一个脚步都不愿意为他停留,只有跪坐在刘璃身边的芍药知道,公主有多么难受。
从进了车厢开始,殿下的手就没有松开过,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大力的指骨都有些发白,指甲扎进了肉里,弄的手心血肉模糊,殿下却好像没有感觉一般还在使力。
殿下的灵魂都随着陛下消失了,只会木木的看向前方,眼眶通红,泪水止不住的满溢出来,多的铺满了整个面颊,咬着唇隐忍到极致,额头的青筋微微鼓起,不停的跳动着,像是要从皮肤里挣扎出来,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绝望的气息。
芍药瞧了不落忍,扑到刘璃腿上,“殿下,您哭出声来吧殿下,陛下已经远了,他听不见了,殿下您别这样,奴婢看了难过……”
刘璃嘴张张合合几次都没能发出声音,泪水流进嘴里泛着苦涩的味道,“刚刚小熙哭的好惨,我是不是好坏,他会不会以后都不原谅我了……”
“不会的不会的,殿下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陛下一定知道的。”
刘璃苦笑着不说话,只有眼泪还在不断的落下。
几日下来,刘璃不是流泪就是睡觉,仿佛只要睡着了就能不难过,身子越发单薄,以殿下目前的状态芍药担心可能还没到北彰殿下就要不行了。
正当芍药急的不知所措的时候,刘璃终于缓过来了,她不能再这么下去,她还要等着小熙来接她呢,只要活着,总有再次相见的一日。
既然命运没有宽厚待她,那她就要将命运抓在自己手里!
马车行进了半月,入了边城菏府境内,队伍正准备整理文书出境,突然下起了暴雨,明明是春日,却雷声阵阵,大雨倾盆,实在无法冒雨赶路,只好滞留在驿站,反正他们提前两日出发,这些日子路程也赶得紧,停下来休整几日也是没有问题的,正好还可以等等使臣仪仗的队伍。
那队伍里加了不少世家子弟混功劳,一路上好似游山玩水,拖慢了不少进度,导致公主殿下都到了边城,仪仗还未追上。
驿站二楼,刘璃坐在窗前,细白如暖玉的手伸到了窗外,很快手就被微微带着凉意的雨水打湿。
芍药端着托盘进来,看到刘璃的举动急忙放下托盘,把刘璃的手拉了进来,“我的殿下哎,您可消停点吧,前几日才受了寒,这么些天的苦药您还没喝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