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秉性纯良,除了冲动一点,再没什么别的毛病。先前四皇子都跟二驸马处得好好的,为何突然动手,难道这里面就没什么猫腻吗?”
一名御史道:“哪怕有什么矛盾,四皇子也不该将二驸马打死,还是用那么残忍的方式。”
惠贵妃:“笑话,你现在连是什么缘由都没弄清楚,就急忙跑来问罪,不得不让人怀疑你的用心。”
“惠贵妃娘娘这话有失偏颇,四皇子是您亲子,您当然帮着他说话。”
惠贵妃:“正因为四皇子是本宫亲子,本宫比任何人都了解他,所以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事。”
“你,你这是胡搅蛮缠。”二驸马的亲娘差点没气晕过去,吧嗒吧嗒掉眼泪:“我儿身死,人证物证俱在,你竟然还要狡辩,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二驸马的亲爹和大哥转移方向,朝着明玄帝跪下,磕头,“求皇上替二驸马主持公道。”
都察院御史也跟着跪下:“微臣恳请皇上秉公处理。”
其他人跪,惠贵妃和三皇子也跪:“求皇上/父皇明察,还四皇子清白,莫让好人蒙冤。”
明玄帝看着台下跪了一地的人,太阳穴突突跳,少顷,他沉声吩咐:“此事到底如何,传二公主细问便是。”
二驸马的亲娘一瞬间有些慌乱,二驸马怎么对二公主的,她虽然不知道全部,但也晓得个七七八八。以前她还特骄傲自己的儿子有本事,把一国公主都踩在脚底下践踏。
现在……
“皇上,四皇子是二公主的嫡亲兄长,她自然是要帮着四皇子说话的。二公主的口供做不得数啊。”
惠贵妃刚要反驳,明玄帝就先开口:“是非曲直,朕自有判断。”
其他人闻言,一时老实下来。
二公主在四皇子被带走后就进了宫,所以这会儿小太监跑出去通传,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二公主就来了。
“儿臣见过父皇。”
明玄帝:“起来吧。”
惠贵妃立刻扯住女儿的胳膊,“端静你说,你四皇兄打二驸马是不是事出有因。”
二驸马的亲娘也拽住二公主的另一只胳膊,厉声道:“二公主,人在做,天在看,你要是朝二驸马身上胡乱泼脏水,二驸马死了变成鬼都不会放过你。”
大内侍瞧见明玄帝脸色难堪得厉害,尖声道:“肃静,宣德殿内,不得喧哗。”
惠贵妃和二驸马的亲娘这才住口,明玄帝看着二公主,“端静,你说。”
惠贵妃手上加重了力道,眼神不停警告二公主。
二驸马的亲娘同样也不甘示弱。
二公主却像感觉不到两边胳膊疼痛一样,垂眸低声道:“四皇兄打二驸马,是因为,”她咬了咬唇,大声道:“是因为二驸马虐待我。”
“荒唐。”二驸马的大哥立刻喝道:“皇上,二公主贵为皇室子女,我们一家捧着她还来不及,二驸马怎么可能虐待她。”
“再说了,二公主与二驸马成婚已久,若二驸马真的虐待二公主,为何二公主一直不说,非要等到四皇子把二驸马虐杀了,才站出来说话。这不是太巧合了吗。”
都察院御史也觉得有理:“皇上,此事实在蹊跷,二公主的话做不得数。”
三皇子站出来:“父皇,各位大人,你们有所不知,我皇妹性子懦弱内向,以前在宫里连宫人都敢欺负她。我们也是后来才发觉,处理了那个胆大包天的宫人。”
“当初我母妃就是看中二驸马文弱,想着他应该不敢欺负我皇妹,谁知道这竟然成了他的保护色,再加上公主府建在宫外,二驸马私下胁迫了我皇妹,让我皇妹有苦说不出。所以这些年,我们才没有发现二驸马的真面目。”
“于私来说,二驸马侮辱打骂妻子,就不配为人丈夫。于公来说,公主为尊他为卑,以卑犯尊,死他一个已经是我皇妹高抬贵手了。”
“巧言善辩,巧言善辩啊。”二驸马的亲娘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皇上,我儿死了,还让他们这么羞辱。皇上,求您给二驸马做主。”
二驸马的大哥也道:“皇上,二公主的一面之词并不可信。”
“父皇,儿臣有证据。”二公主突然出声。
她还是那副怯懦的样子,说话的时候,声音也颤得厉害。
“父皇,儿臣……儿臣身上的伤都是证据。”
“以前儿臣每次受伤后,都会有大夫给儿臣诊治,那位大夫也是人证。”
明玄帝看了大内侍一眼,大内侍立刻出去寻了一位老嬷嬷,老嬷嬷带着二公主去了偏殿内室。
众人这次足足等了一刻钟的功夫,老嬷嬷才带着二公主出来。
老嬷嬷经过大内侍的口,把所见所闻都告诉了明玄帝。其中涉及到女子隐私,实在不好宣之于众。
她只道:“回皇上,二公主身上的确有多处伤痕,新伤盖旧伤,实在惨不忍睹。”
明玄帝也听完了大内侍的回禀,他看着麻木默然的女儿,又看着哭天抢地的二驸马一家,怒气不断冲击着他的胸口。
“皇上,这是陷害啊皇上。二公主和四皇子早就谋划好了,二公主自己弄出来的伤口,栽赃到二驸马头上,就是为了给四皇子一个打杀二驸马的借口。”
“皇上,他们其心可诛,歹毒至极。”
“皇上,皇上……”
“嘭——”地一声,一件掐丝珐琅笔洗重重砸在还在哭嚎的二驸马亲娘脚边,顿时碎裂一地。
众人心头一颤,齐齐跪下。
明玄帝胸口起伏,一字一顿道:“朕,还没有、老、糊、涂!!”
“来人,宣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