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澹没走出多远便昏迷不醒,还发起了高烧。卞凌急得团团转,寻了一处破屋将他安置下来。但除了用布带将中毒的胳膊扎起来,以延缓毒液扩散到心脉,他也别无他法。
正在着急上火时,卞凌打水途中遇到了抱着猫的秦岑,像看见救星一样要带他去救云澹。他一边拖着他的袖子快步走一边问:“你怎么在这儿?”
“路过。”秦岑冷漠地应付道,放走了猫。妘雁暗中派他出来寻人救治,原本是难以寻到的。很巧的是,前几日空屋的新瓦无故在夜里裂了好几块,他好奇便在上头涂了新制的显影香干粉,经常蹲屋檐的云澹身上就蹭上了。这才让他一路找了过来。
秦岑在屋外忽然站住了,转了下眼睛说:“不治了,要是被珀王知道下官的脑袋可就不保了。”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卞凌连忙扯住他:“澹哥死了雁公主怎么办?”
“公主无性命之忧,再说又与下官何干。”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公主与你也有……也有夫妻之实,你怎么能看着她被珀王欺压不管呢?”卞凌着急道,他猛然拔出剑架在他肩上,“不治现在就要你的命!”
秦岑漫不经心地笑着:“横竖都是一死,你在这杀了我吧。”他叉起手站着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剑抹脖子。
“你!”卞凌气得瞪眼,“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枉公主如此偏宠你!”
“要我治也行,你跪下求我。”
“什么?!”
“我不会说第二次。”秦岑半垂眼帘说,“多耽误一会儿,就少一分救回来的可能。”
卞凌被眼前这个古怪的医官气狠了。可若是澹哥毒发身亡了,雁姐后半辈子就只能在珀王手里讨活了。他很清楚珀王残忍阴狠的脾性,雁姐一定会过得痛不欲生。他咬咬牙,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了向这个狗屁医官低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秦岑满意地掸了掸衣裳上的灰,朝屋内走去。卞凌握着拳头站起来,膝处沾满了枯叶尘土。看着医官那趾高气扬的背影,他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紧随其后。
破屋内,云澹倒在草堆上,面色苍白无一丝血色,他的伤处泛紫黑色,肿胀不堪,靠近心脉侧已经绑紧了布带。秦岑替他施针,逼出了黑色毒血,又从药箱里取出几个药瓶,用水将药丸化开,撬开云澹的嘴灌了进去。
“澹哥还有救么?”卞凌凑上来问。
“叁日之内性命无忧。你去城中买些药材回来,吃几贴就好了。”秦岑用剩下的水浸了帕子,慢悠悠地擦完手,才写了叁服药给他。
卞凌接过来一看,额头上青筋一根接一根暴起,抽出一张差点贴在秦岑脸上:“秦医官,你溜我玩啊?这药我怎么看着这么像以前风寒时候吃过的?”
秦岑两手一摊:“全城就两处药铺,你直接去买解毒药怕珀王抓不到你吗?买回这叁副药我自有法子拼成一副解药。”说完他抄起一根木棍往屋后不知去寻什么了。
卞凌无言以对,去城里买药了。只是他匆忙逃窜时所携银钱不多,无奈之下只得卖了剑换了买药钱。药铺伙计收下钱包了药就甩在柜上,他匆匆忙忙将药揣在怀里,一路低头回去找秦岑煎药。
如此这般过了几日,云澹渐渐恢复过来,叁人合计着怎么击杀珀王。哪知这一日卞凌去购药,快出城时擦身而过一人,忽然将他扭住,高喊:“通缉犯!”顿时呼啦围过来一群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