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对赌的人输得衣裳都要当了,察觉出来他那三个奇怪的骰子是预测吉凶的,见状精神一振,将最后一件灵器法衣豪横地扔在赌桌上。
“赌大!”
琼廿一眉目间全是警惕,犹豫地将骰盅掀开,三个一,小。
赌徒一愣,愕然看着琼廿一。
只是琼廿一比他还要错愕,看起来那神色间竟然还有逐渐浮上来的恐惧。
众人面面相觑。
赢了怎么脸色还那么难看?
琼廿一吓得脸都白了,他预测吉凶的骰子从未出过错,往往都是在赌桌上发挥效用,但这次赌桌上依然在赢,只能说明在其他时候他要倒大霉了。
果不其然,琼廿一一抬头,就瞧见在门口淡淡看着他的相重镜。
琼廿一:“……”
琼廿一几乎连滚带爬地从赌桌上跑到相重镜面前,小心翼翼道:“主、主人,您怎么来了?”
相重镜几乎已经纵容了琼廿一的赌坊,琼廿一也乐得天天在赌坊里花天酒地,只是这次琼廿一的直觉告诉他,肯定要出大事。
相重镜脸上带着面纱,其他人看不见他的脸,纷纷诧异能让这双衔城的琼廿一这么恭敬紧张的到底是何许人也。
琼廿一战战兢兢带着相重镜上了双衔城二楼的雅间,又小心翼翼奉了茶,视线一直在盯着脚下的毯子,似乎在考虑什么时候跪比较合适。
相重镜坐在椅子上,顾从絮站在不远处撩着窗帘往下看,红尘喧闹,他却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有趣的。
琼廿一见顾从絮眼底全是疑惑,试探着道:“真龙大人要去试试看吗?”
话音刚落,相重镜手中的杯盖轻轻一扣,发出咔哒一声声响。
琼廿一训练有素,立刻飞扑上前,抱住相重镜的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主人息怒!”
相重镜:“……”
相重镜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琼廿一的跪拜大礼,他哭笑不得咬牙切齿地拽他,道:“息什么怒,给我起来。”
见相重镜没生气,琼廿一“害”地一声,也没起来反倒顺势盘膝坐在地上,抱着相重镜的腿不撒手。
“主人没生气就早说啊。”琼廿一道,“害我白跪了。”
相重镜:“……”
说来也怪,明明被顾从絮碰一下脚踝相重镜就仿佛像是天雷劈下似的敏感得不行,但琼廿一几乎把整个人挂在他腿上,相重镜却只觉得烦,并没有丝毫感觉。
顾从絮轻轻偏头,龙瞳漠然瞥了琼廿一的爪子一眼。
琼廿一眼底的骰子差点原地消失,他立刻抬高了手,示意自己什么都没做。
顾从絮这才将要吃人的视线收回来。
相重镜嫌弃地瞪了琼廿一一眼,道:“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琼廿一心中一咯噔,心道果然如此,他一狠心一跺脚,咬着牙道:“坏消息。”
先听坏消息,被打击到了还能听个好消息缓和一下。
相重镜俯下身,笑眯眯地看着眼巴巴的琼廿一,柔声道:“坏消息就是,我今日要拆了你的双衔城。”
琼廿一:“……”
琼廿一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直直往后栽去,噗通一声以一种安详至极的姿势躺在地上,双手放在腹部,眼底的“一点”都变黯淡了几分。
这个打击实在是太大,琼廿一心若死灰,甚至都不想去听好消息了。
相重镜笑得不行,本来想伸脚踢一踢琼廿一的脚尖,但才刚一动就感觉腰身像是被劈成两半似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他脸一白,不敢再乱动了。
“别装死。”相重镜没好气道,“你就不想听听好消息是什么吗?”
琼廿一仿佛整个人失去了颜色,木然道:“除了‘好消息就是刚才那个坏消息是骗你的’之外,我不想听任何话。”
相重镜:“……”
相重镜差点被他气笑了。
琼廿一见相重镜不说话,就知道那好消息无非就是什么哄剑的小事儿,直接在地上滚来滚去地撒泼。
“我为主人赚过钱,我为主人打过架。”
“若是没了我的赌坊赚钱,宋有秋再送来主人的账单,我往哪里找灵石来付账啊?”
“难道要我吐出来吗?呕,我能吐,那宋有秋能要吗?”
“我不走我不走,你把我和我的赌坊一起拆了好了。”
相重镜:“……”
顾从絮匪夷所思地看着相重镜,满脸写着“这就是你的剑?”
相重镜的脸都被这把没出息的剑给丢完了,他轻轻抬起脚尖,琼廿一刚好撞到他的脚下,委委屈屈地看着他,连骰子都不动了。
相重镜头疼地道:“好消息就是,我给你换个地方开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