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齐炀死缠烂打,约他过来打网球说服他的话。
但今天,齐炀明显地感觉到,顾绅岂止是放一点水,一片大海都要涌出来了。
十球里几乎有六球,顾绅都是接不到的那个。
刚开始几局,齐炀还洋洋得意,心想,我的球技进步这么快了吗?居然能打败顾绅?
小样,迟早将你打趴在地上。
然而,他发现,他错了。
某人似乎极度“享受”拿球开球这个动作,拿球时,视线总有意无意地往左侧飘,眼角余光估计没离开过那边。
让齐炀有一种顾绅在偷看盛千姿的错觉,他差点儿以为自己瞎了。
顾绅不是不喜欢盛千姿吗?
那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齐炀要求暂停休息一会,独自一人跑去前台买了几瓶水,抱回来。
递给顾绅一瓶,留自己一瓶,再走去左边那个场,爽朗地喊邱鹤一声:“兄弟,打那么久了,累不累啊?我这买多了两瓶水,给你们分分,休息一下?”
邱鹤没意见,虽然他不怎么会打,但他有体力,一直打下去都没问题。
可盛千姿是女人,男人与女人终究体力悬殊。
她隐隐有累的迹象,额角冒出了几滴汗珠,双颊隐隐泛着微红。
邱鹤喊停,让盛千姿过来。
本着第一次见面不能白拿人东西的礼貌,出声问齐炀:“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用了,都是些小钱。”齐炀摆了摆手,丝毫没放在眼里,“不必介意,盛千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过去坐着歇会吧。”
那里只有四张不能移动的椅子,围着一张桌子而立。
盛千姿选了个离顾绅最远,也就是对角线的位置坐下,拧开水瓶,喝了一口,而后,直接大半瓶下肚。
刚才确实有点累,也有点缺水,喉咙很干,这才恢复了些。
齐炀像个刚交了话费的话痨似的,跟邱鹤聊起天来,侃侃而谈,丝毫没有刚认识的尴尬感。
两人一会聊医疗方面的社会事件,一会又聊到电影圈娱乐圈的事儿。
像是相交甚欢的好友。
尴尬的,只有顾绅和盛千姿。
盛千姿托腮,觉得无聊,拿出手机,低头,安安静静地玩消消乐小游戏。
玩了几分钟,又觉得口渴,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不愿挪开,手下意识地去拿身边的矿泉水瓶,她并不知道邱鹤的水瓶也放在那儿,而且盖子没拧紧。
手轻轻一碰,就歪了下去,盖子蹦出来,冰凉的液体像止不住的溪流一样流淌而下。
盛千姿被吓了一跳,揪着邱鹤的胳膊,让他站起来。
幸好,水瓶倒在她与邱鹤两人的中央,重灾区在他们之间的凳子上,不过,邱鹤的裤子和衣服下摆被水沾湿了不少。
盛千姿特抱歉地翻包,抽出纸巾,手忙脚乱地给邱鹤擦拭衣服和手臂上的水珠。
因为慌乱,指尖总不经意地碰到他的手臂,两人又挨得极近,像是关系暧昧的恋人。
她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的水也放在那边,早知道我就停一下游戏了......”
盛千姿的母亲是江南一带的人,平日说的都是软糯糯的吴侬软语。
盛千姿虽说得少,但在慌乱和危机时刻,她的语气便会变成小女生,带着点儿做错事的懊恼和娇软。
听得身旁某人一阵酸涩,不知道是男人的占有欲还是征服欲作祟,总觉得有那么几分刺耳。
邱鹤不怪她,偏头低笑了声,也抽了张纸巾给她,安慰道:“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况且这水瓶的盖子是我拧开,也是我没拧紧。你的衣服也湿了,擦擦吧。”
盛千姿安下心,接过纸巾擦了擦衣服下摆。
休息得差不多了。
齐炀开始提议:“单打多没意思啊,不如双打?盛千姿,敢不敢?”
盛千姿无聊地瞅他一眼,显然,不怎么同意。
这里就只有四个人,双打,怎么分组,不还是得跟某人一起打球吗?
孰料,邱鹤很赞同这个游戏玩法,即刻点了头,说:“可以啊。但是我和千姿比较熟,配合起来也会默契一些,我和千姿一队,你们两个一队,怎么样?”
齐炀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无声地笑了下,男人最懂男人,早就将他那些小心思看透了,不就是想借此机会,跟盛千姿一起培养培养感情吗?
齐炀说:“可以啊。绅哥,来吗?”
顾绅思忖片刻,点头。
就剩盛千姿了,她明显不是很愿意。
邱鹤睨了眼腕表,劝道:“反正只剩下十五分钟,我们就要走了,就玩一下?”
这里,顾绅、齐炀和她曾经都是朋友,唯有邱鹤跟他们不熟,作为真正的中间人,盛千姿知道自己不答应会很没礼貌,瞥他一眼,应下来:“行,我跟邱鹤一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