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泽就挺酷一小孩儿,平时话不多的那种,但他答应了洛栀照顾面前这个人,自然不会爱答不理的,可他跟对面这个叫做爸爸的生物也不熟,所以,就回得很冷淡:“偶尔。”
江怀荆扬了扬眉,显然想听到更多。
江白泽看着对面那个叫爸爸的生物,怎么看都觉得他傻fufu的,他一肚子的坏水忍不住往上冒,他陡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眼底划过些许狡黠,脸上却依旧面无表情,他声音稚嫩却平淡地抛出重磅…炸…弹:“最近打算染个奶奶灰。”
奶!奶!灰!!!
江怀荆给这五岁的小孩给惊到了一下。
五岁就染奶奶灰!
这合适吗?!
你妈妈准许了吗?!
江怀荆不好表现得太惊讶,生怕这年头的10后觉得他太过保守老土觉得有代沟,他只状似不经意地问:“奶奶灰?这颜色有点太浅了吧!”
江白泽声音淡漠无波:“得趁着年轻,努力造作呀!我还挺想尝试一下这种银灰发色的,感觉挺酷!”
江怀荆:“………………”
可您也太年轻了呀,您才五岁啊,您五岁就这么造作嘛!
是我跟不上时代了嘛,这年头的10后,已经潮到开始染奶奶灰了。
江怀荆沉默半晌,只好道:“你妈妈准许你染吗?”
江白泽冷嗤一声,道:“我的头发都是她带我去染的。”
江怀荆:“………………”
也对,五岁的小孩,再怎么聪明,再怎么大智近妖,也不可能去染头发,必然是有人带着他一起的。
把一个五岁小孩带去染头发,洛栀你这个妈妈当得还真是牛逼。
江白泽眼角的余光扫了对面的男人一眼,漫不经心地道:“本来说好今天一起去做头发的,但她临时有事儿,耽搁了。”
江怀荆没做声,感觉像是突然吃了一片柠檬,口腔内莫名一阵酸。
周末一起去做头发,这对母子的生活,过得还真是精彩。
感觉没了他,洛栀也能过得很好。
他垂下眼帘,沉默不言。
江白泽神色愈发冷淡无波,看上去清心寡欲、冷淡得要命。
要是洛栀在这里,看着儿子这表情,肯定知道她儿子又在想什么鬼点子。
江白泽这熊孩子就是这样,越是干坏事的时候,越镇定。
比如此刻,江白泽神色宁淡地看了眼窗外暖金色的光线,道:“今天天气挺好的,挺适合做头发的。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江怀荆懵了一下,带小孩儿一起去做头发,这算亲子日常吗?
江白泽见他怔怔的,立马以退为进,道:“不想去就算了,不强迫你,回头我跟洛小栀一起去就好。”
江怀荆瞬也不瞬地注视着江白泽。
五年,一刻都不曾懈怠地奋斗,为的不过是有一天能护得住洛栀。
如今,他终于成为了那个能给洛栀撑起一片天的江怀荆,也终于敢去谋划怎么和洛栀好好在一起。
江白泽,显然是其中尤为关键的一环。
对江白泽,哪怕毫无血缘,江怀荆也是想着和他处好关系的。
面前这个孩子,是他最爱的女人的孩子。
他没理由亏待他。
而且,江怀荆并非是那种会介意血缘的人,诚然血溶于水这种说法不假,但他会觉得真正的父子,更多的还是情感上的,那种亲自把孩子养大、参与孩子生命的每一个历程、教导他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这才是真正的父亲。
那种生完就不管的人渣压根不配当父亲。
他之所以时不时盯着江白泽一阵深思,无疑是在耿耿于怀。
江怀荆看着孩子出生,多多少少有点侥幸心理,他始终心存妄想,这种妄想叫做……孩子有可能是我的。
但随着江白泽越长越大,越长越漂亮,漂亮得就跟某个人渣一样,他的妄想逐渐破碎。
他甚至想过去做亲子鉴定,心存侥幸试图鉴定出这孩子是他的。
他连小孩儿的头发都拔好了,但终究是放弃了。
鉴定的结果,无非是……孩子不是自己的、而是隔壁老王的。
但有什么意义呢?
孩子已经出生了,有没有血缘并不重要,重要的还是好好教导他长大。
可这五年,他太忙了,忙着成长成一个能够遮风挡雨的男人,忙着打拼事业给洛栀一份安定的生活,他根本无法顾及孩子,也不敢在自己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轻许承诺。
好在,五年了,他已经拥有了去爱人的资本,也可以堂堂正正地……去爱人。
如今,小孩儿主动地约他去做头发,这么好的培养感情的机会,江怀荆自然不会拒绝,他欣然同意道:“可以啊,等吃完早餐我们一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