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翰又冷哼一声,“他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意外,每天三更起摸黑去上朝,走那么远的路都不会出意外,来宁府一趟会出意外,我看他是根本不想来了。”
“爹,你说什么!魏铎不是那样的人!他答应了女儿他就会做到!”宁诗怡怒吼。
宁诗怡口中的关于魏铎人品的话,宁翰是认可的,毕竟皇后劝他都劝不住,而自己和他聊那么久,最后用损招才骗过他,他走时还无比生气。
但打消宁诗怡的念头才是正经事。
王贵被宁诗怡派走,宁翰小声吩咐另一个下人,“去后院把孙姨娘喊过来。”
孙姨娘也在等魏铎的消息,今天前厅一直没什么动静,她就知道魏铎不会来了。
下人来请她过去,孙姨娘眼尾挑出媚态,扶了扶自己头上的簪子,道:“走吧。”她慢悠悠的朝前厅走去,那步姿走了那么些年,已经成了习惯,即使不在宁翰面前,腰跨摆的也是妩媚勾人的。
到前厅,目光将室内巡视一眼,走到宁翰身边,娇喊一声:“老爷。”
宁翰给她使眼色,让她看宁诗怡。
孙姨娘看看宁诗怡,只见宁诗怡眉间是焦躁和担忧。
孙姨娘暗道一声傻姑娘,朝她走去,开口道:“看样子,魏铎是没来呀。”
宁诗怡背过身。
孙姨娘走到她身前,“你可别傻了,这时候魏铎不来,他还会来吗?”
“他会来的。”
孙姨娘轻笑,道:“他若来,等咱们府中吃了晚饭再来吗?”
宁诗怡心中满是惊慌。
孙姨娘道:“魏铎不过是对你说个玩笑话,你还真当真了?婚姻自古以来媒妁之名,父母之言,岂能草草定下?他不过逗你玩的,他要来,早就来了,你也认清现实,好好去做你的宫妃娘娘多好,何必在这么个小子身上吊死?”
宁诗怡低着头,手揪在一起,不听孙姨娘的。
王贵回来复命,说这一路上没有看见魏大人,魏大人应该没有来府中。
“不可能。”宁诗怡喃喃一句,往外跑。
宁翰脸色一沉,厉声道:“拦住她!”
男下人不敢接触她,女下人没她跑的快,直让她跑到府门前,王管家让人关闭府门,才拦住她。
宁诗怡趴在门上扒着两扇门,歇斯底里的大喊开门,她要出去。
宁翰赶到,不愿意看她那模样。
宁诗怡转回身,朝宁翰跑来,在宁翰面前焦急的说:“爹,您让我出去吧,我要去见魏铎一眼。”
宁翰:“你去见他干什么?你不嫌丢人吗?”宁翰眉皱的死紧,无论如何,他不会让宁诗怡出去,他本身就骗了魏铎,宁诗怡找到魏铎和魏铎对峙,那他的谎言不就露馅了?
不仅今日不能让宁诗怡见到魏铎,把宁诗怡送进宫中之前,都不能让宁诗怡见到魏铎。
稳妥的办法,是将魏铎调离京都。
调离京都也好调,宁翰心中有了主意。
他指示两个婆子,将宁诗怡困住,把她带回她屋子里。
宁诗怡发疯了一样想见魏铎,使劲挣扎着,吼道放开她,她力气比不过两个孔武有力的粗使婆子,到最后也没有挣开,被两个婆子带着往后院走,“爹,您让我见魏铎一眼,都到今日了,您让我见他一眼我就死心了,爹,女儿求您了!”
宁翰没有松动,宁诗怡的哭喊声渐渐远去。
孙姨娘站在宁翰身侧,等听不见宁诗怡的声音后,对宁翰笑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宁翰:“先别急着高兴,后面的事多着呢。”他叹了声气,走在前面,孙姨娘跟在他后面。
宁翰不耐道:“你也别跟着我了,去看看你女儿去。”
孙姨娘察觉到宁翰语气中的不悦,撇了撇嘴,“是,妾身这就过去。”说话是依然顺从的。
唯恐宁诗怡从房里跑出去,她的门被从外面反锁着,连窗户上都落了锁,孙姨娘从门缝儿里瞧瞧,再在窗边瞧瞧,最后站在窗边和宁诗怡谈话。
“诗怡,魏铎那小子不值得,娘是过来人,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他哪是放你鸽子,只当时不好意思拒绝你,心里却不想娶你,所以他不回来,你问不问他又怎样,只是这番话,早点想开吧,啊。”
宁诗怡在房间砸东西,砸完去晃荡门,“你胡说,我问魏铎的时候,我知道他答应的是认真的。”
宁诗怡这么说,孙姨娘就不再想管她了,她随便说两句就走了,不欲与宁诗怡争辩。
本来姨娘半个奴才,小姐真主子,她就不怎么管宁诗怡的,更没为教训宁诗怡而打骂她什么,宁诗怡愿意听,她便说两句,不愿意听她就不说,她和宁诗怡一贯这么相处。
大武承接前朝南北衙制度,南军归丞相管,北军归皇上管,南军是负责京中及皇宫安全的十六卫,北军只负责皇宫安全,指的是北衙禁军。
李奕调唐随入北衙禁军有一段时间了,这次将唐随召过来,是询问他在北衙禁军中任职时掌握到的事,也顺便让他做一个推演。
他们两人面前摆了一个棋盘,但棋盘只落了不几个子,就没再下了。
事实证明,下着棋谈要紧的事,是会分心的。
李奕抱胸低头看着棋盘,唐随双手置在双膝上,也看着棋盘。
但两个人的心思都不在这几颗黑子白子上。
唐随问道:“已经到这种局面了吗?”已经到了需要考虑动武的时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