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瑶见李奕仍睡得安稳,没有醒来,她掀开侧帘对德祥道:“皇上睡着了。”
宫门已闭,此刻入宫,需敲响宫殿门前沉重的铃铛,招人开门。
德祥已知皇上睡了,便不敢将他惊醒,德祥犯了难,好在高楼之上的侍卫首领朝下看,德祥递过令牌,侍卫首领赶紧命人打开宫门,将他们迎进去。
宫内本不许纵马,但李奕是宫中最大的规矩,没人会为任何别的规矩为难他,这一路便到了冰泉宫。
德祥找人来背皇上,可唐瑶起身的那一瞬,李奕突然醒了。
他眉头微皱,眼睛涩涩的,轻声问道:“到了?”声音微微有些哑。
唐瑶朝他伸过手,要拉他一把,谁知李奕盯着那只手看了半天。
唐瑶道:“到冰泉宫了皇上。”
李奕将手放上,可唐瑶没使劲儿,他自己站起来了。
唐瑶随他一起下去。
今日秋月随唐瑶一起出宫,夏荷留在宫内看管冰泉宫,夏荷将冰泉殿内收拾的很好,也已为唐瑶和李奕备好热水。
李奕还困着,且明天还要起早上早朝,唐瑶说让他先洗,等他洗完他去睡,自己再洗。
李奕在冰泉宫沐浴都只让唐瑶留在身侧,不要其他人伺候,现在屏风之后,也只他们两人,李奕让唐瑶一起进来。
那池子不小,两人一起洗绰绰有余。
唐瑶不要。
李奕道:“又不是没一起洗过,这都什么时候了,赶紧洗洗睡吧。”
唐瑶还是难为情的摇了摇头,她和李奕一起洗,一般都是情.事之后,那时她晕过去了,或者没力气了,两人都急着睡觉。
而像现在这般,什么都没发生,两人都清醒着,直接一起共浴,从未发生过。
李奕到嫌唐瑶婆婆妈妈,直接将她抱了进来。
唐瑶衣服湿完了,都贴在皮肤上,身体曲线透过纱衣一眼可见,她只好矫矫情情的将衣服脱下,把自己埋进水里,只留一个头,但那遮不住什么。
李奕看着她浅笑,笑容里还有一丝疲态,将她搂了过来。
李奕虽累,却还不受控制的起了生理反应,只温柔的温存了一次,没再做其他,李奕取来浴巾为两人擦干身子,将唐瑶抱到床上。
两人躺下,李奕很快睡着了。
唐瑶的手在他眉间抚摸,从他的眉划到他的鼻梁再划到他的嘴巴,最后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位置,也沉沉睡去。
鸡人报晓,李奕揉揉额头穿衣起床,他看一眼唐瑶,唐瑶这次倒没非要起床伺候他,昨天走那么多路,今天要睡懒觉了吧。
李奕去日行一日的早朝。
……
宁翰上朝前王管家来伺候,宁翰对王管家道:“皇后今日就要去定国寺,我恐怕来不及送她,你好好将她送走,再和王嬷嬷知会一声。”
“知会一声?”王贵问道。
宁翰:“嗯,魏铎要来提亲,我可不想在宁府见到他,你让王嬷嬷好好说说皇后,但这事,你知我知,再加上王嬷嬷,不许再有其他人知晓。”
他通过王嬷嬷指使皇后一事,不能让别人知晓,而皇后阻拦魏铎一事,宁诗怡知不知晓都无所谓,知晓了有知晓的好处,不知晓有不知晓的好处,尽管明知皇后的话起不了作用,但皇后去一趟就能把自己摘出来,她这一趟还是必须要去的。
王管家帮宁翰管他的府内府外事,宁翰也吩咐过他这件事,宁翰一提“求亲”二字,王贵就知道指什么事,他道:“老爷放心吧,这事交到我身上。”
……
宁诗歆今日仍没什么精神气儿,她还没有上妆,眼下青黛,嘴唇泛白。
王嬷嬷知道她一夜睡的不安稳,也不知该如何劝她才能让她打起精神来,只道:“娘娘,一会儿府中的夫人小姐要来送行了,您这样会让她们担心。”实际上只有她母亲齐氏会担心,其他人表面上担心,心里幸灾乐祸。
宁诗歆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道:“本宫好与坏,又是给谁看呢?”她说这话,像是心气儿也没了,没士气了,颓了,什么都不在乎了。
王嬷嬷见她这样为她担心,招来丫鬟给她上妆。
王嬷嬷:“皇后娘娘,老奴以为,您昨日已经想开。”
宁诗歆叹了声气,若是和贵妃斗叫做想开,那这件事她想了两辈子,倒不知该说是想开还是说想不开。
她只道:“有时想想,不回宫对本宫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只这宁府住着也不舒服罢了,她是闹了笑话躲藏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在宁府的主子丫鬟眼皮底下,她便总担心那些人笑话她,而只能躲藏着,抬不起头来。
等出了宁府,到了定国寺,或许她心情能畅快一分吧。
王嬷嬷:“娘娘,您若这样说,老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此行就当做一场散心吧。”
皇后妆也上完了,她起身,趴在王嬷嬷怀中,泪忍不住流下来一行,轻声道:“嬷嬷懂本宫。”说罢她擦了泪,将嬷嬷推开,站起身往外走去。
她要去迎接来为她送行的人。
王嬷嬷跟在她身后一步,随着她离开,其后才是玉兰和兰心。
兰心被王嬷嬷掌掴过,至今怨恨不得王嬷嬷,心里骂她老不死的,讨皇后娘娘宠倒是有一套,在王府尤甚,都让她和玉兰说不上话了。
……
今日为皇后送行的人中有宁诗怡,宁诗怡眉不染而黛,唇不点而朱,与皇后一比,她的气色好多了,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喜气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