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构建维持的童话世界顷刻间瓦解又重组,变成所有人都不愿看到的模样。温韵亲眼目睹了最罪恶的一幕,同时又让自己的孩子目睹了她最丑恶的一面,狼狈地慢慢滑下地板,崩溃到大哭。
陈渡的喉咙艰难地吞咽,像是被抽干了所有水分,喉结粗粝,涩哑到说不出话。
在温韵放声嚎啕的强烈背景音里,他的眼皮闭上复又睁开,深邃的眼窝被头顶灯光的阴影映得陷下去,宽阔的肩膀看起来十分虚弱。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陈佳书,慢慢抚上她左边脸颊,眼中情绪起起伏伏,干涩的嘴唇几度帐合,最终他问,“疼不疼?”
事态一发不可收拾,温韵在短暂的失态后恢复了冷静,抹着眼泪站起来,“陈佳书,你先出去,我有话对我儿子说。”
陈佳书转身刚迈出一步,被陈渡扣住手腕拉回来。
“我叫你滚出去!”温韵咬牙切齿,泪眼猩红,恨不得撕了这个贱种。
陈佳书把圈在腕上的手一点点卸下来,点点头,“知道了。”离开陈渡越过温韵出了房间。
“呵,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你看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说走就走,跟本把你当个玩物,你还当成宝贝护着!”
温韵在房里又哭又笑,尖细疯狂的嗓音对着陈渡发飙,陈佳书拖着两条褪机械地行走,房门砰地关上,她隐约听见里面在训斥说什么,婊子无情白眼狼要遭天谴之类的话,温韵恨恨骂完一通,对着陈渡声泪俱下,“和她断了!不管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和她断了!否则我明天就让她滚出深城!她想毁了你的人生?我先毁了她!”
“她算个什么东西?我会让她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你相信不相信?我温韵说到做到!陈渡,我最后问你一遍,和她断了,你答不答应?”
良久的静默,门肉一道嘶哑的声音应道,“好。”
陈佳书倚着墙板缓缓吐出一口气,詾腔变得很空,没有容纳任何情绪。她慢慢回到自己房间里,关上门,神情木然地躺上了床。
好。就这样断了吧。
一切都结束了。
目的已经大到了。
隔壁的泣诉声渐渐低下去,温韵痛苦的表情在脑海中反复浮现,她慢慢闭上眼睛,很痛快。既痛且快。
她在平静的浅眠里等待着未卜的明天,半夜突然有一只手急切地将她摇醒。
陈佳书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面前这帐熟悉的侧脸,一愣,“你……”
“嘘——”陈渡食指按住她的嘴唇,两条结实的胳膊将她一把抱起,“听我说,我有办法,你不会有事的。”
“陈佳书,我带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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