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骗了!
任学博想要偷渡是真,但特殊部门早就把控制住也是真,而夏孤寅从始至终都在他面前演戏,为的就是今晚这一场请君入瓮的戏码。
心思斗转间,张景林已经避开了铁面的攻击,迅速转身朝窗户跑去。
别墅的窗户是落地窗,窗户外面就是花园,只要跑到花园,张景林有自信可以逃离。
然而他才抵达窗户边上,就有一个人已经预判到他的动作,站在那儿等着他自投罗网。
“艹!”
张景林烦躁地爆出一句粗口,握手成爪,朝窗户边上的缪杭音扑去,随之放出自己的感知勾连缪杭音的情绪,竟是想在危急关头催眠缪杭音。
他却不知道缪杭音是心理学专家,张景林尽管有天赋上的优势,但面对缪杭音时,这个优势反而起不到作用。
触碰到缪杭音情绪的那一瞬间,张景林就感觉自己坠入一个冰窖,无尽的严寒滚滚而来,顷刻间将他吞没。又像是勾连住一座雪山,雪山上风雪交加,整个世界一片空茫。
别说是催眠了,张景林连缪杭音的情绪都感知不到,不仅如此,他还被缪杭音如雪山冰川一般的情绪所伤,跑动的身体微微一滞。
在追赶中,这一点停顿就是致命的。转瞬之间,后年的人已经追上来了,一把扣住张景林的肩膀,反手将张景林按压在地上。
随后一只手掀开张景林的兜帽,露出那张还有些少年稚气的脸。
“张景林,果然是你。”铁面死死盯着这张熟悉的脸,眼中满是复杂之色。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真相真正来临之时,还是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事实就摆在眼前,铁面就是不相信,也得相信——张景林确实是特殊部门的内鬼,是他杀了徐留,如今又想杀了任学博。
“舅。”张景林见抓自己的人是铁面,隐隐松了一口气,他不敢挣扎,却小心翼翼地为自己辩解,“我……我只是怀疑任学博,想来任学博家里调查,我没有其他意思,你要相信我啊舅舅!”
“你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还妄图催眠嫌疑人自杀,你让我如何相信你!”铁面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翻涌的诸多复杂的情绪,冷冷地看着张景林,正如特殊部门其他成员给他的外号一般,铁面无私。
张景林是铁面从小看着长大的,在铁面的印象里,张景林善良热血,是个不折不扣的乖孩子。铁面不知道张景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和那些浑身写满罪恶的“贩毒集团”沆瀣一气。
他的热血呢?
他的善良呢?
他的赤子之心呢?
铁面心里充满了疑惑,却也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已经没有意义了。张景林变了就是变了,他再无法接受,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张景林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铁面的情绪变化,等待机会捕捉动摇的情绪,进而对铁面进行影响。就在张景林以为机会来临,感知立马勾连住铁面的情绪时,铁面忽然变得坚不可摧起来。
情绪感知和影响再次失败,张景林的脸马上沉了下去。
一直以来他的感知都是无往不利的,何曾像今天一样接连受挫?
铁面不知道张景林心中的想法,反扣着张景林的手把人压了起来,带回特殊部门审问。
张景林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行动已经失败,一路上都没有反抗。
然而就要上车时,张景林的双眼中忽然亮起血红色的彼岸花,周围的灵气被引动,直直地朝铁面笼罩而去。
竟是直接作用在铁面的灵魂上。
铁面猝不及防,眼睛一下子变得涣散,脑袋里发出嗡嗡地响声,灵魂震荡。紧扣着张景林的手随之一松,张景林抓住机会,立马挣脱铁面的禁锢,正打算逃跑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被灵气禁锢住,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
张景林动了动身体,心中充满了震惊。下一秒,他看到缪杭音将一张符贴在铁面的身上。
这张符马上治愈了铁面灵魂上的伤,很快便恢复正常。
“灵医!”张景林难以置信地看向缪杭音,怎么也没想到缪杭音竟然是灵医。
缪杭音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而上了车。
铁面回过神来,将张景林压上车的同时,忍不住疑惑道:“刚刚是怎么回事?”
“他是诡医。”缪杭音言简意赅。
铁面盯着张景林看了好一会儿,眼中眸光闪动。
铁面不确定张景林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他十分确定一件事——张景林不是诡医。
忽然之间,铁面想起特殊部门曾经破获的器官交换案件,心里猛地生出希望,心脏剧烈地鼓动着,他哑声逼问张景林,“你不是张景林,你到底是谁?”
张景林无辜地看向铁面,眨了眨眼睛,露出和濡慕的表情,“舅舅,我就是张景林呀?”
“你不是他!”铁面笃定道。
尽管脸一样,性格一样,一些小习惯也一样,但铁面肯定,面前的人不是他的外甥张景林。
铁面忽然想到什么,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他朝张景林伸手,抓住张景林的衣领,狠狠向两边撕开。
铁面小时候带张景林玩耍的时候,不小心让小外甥摔倒了,一截树枝险险地从张景林的胸口擦过。从那以后,张景林的胸口就留下一道指甲盖大小的疤痕。
如果眼前的人真的是外甥的话,他的胸口上肯定会有那道疤痕。
“撕拉!”
衣服撕裂的声音在车内响起,铁面下足了力气,直接撕开张景林的衣服,露出衣服之下白皙的胸膛。
正如铁面所希望的那样,胸口处并没有指甲盖大小的疤痕,却有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