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肆凝视着她,像是要通过她的眼睛,看穿她的心底。
姜酒却偏过头去,拒绝与他对视。
“容世子糊涂了,你我已经和离,我又怎么会怀上你的孩子?”
“真的不是吗?”
他喃喃自语,容色恍惚,迷茫的语气,让姜酒的心抽的一疼。
“自然不是。”姜酒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来,“容世子若是没事,我便先行一步了。”
她越过他欲离开,容肆却叫住了她。
“等一下。”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瓷瓶,交给她,语气恳切,“这是清露丹,可解殿下体内的余毒,而且我问过了,这药对胎儿有益无害。”
姜酒没有拒绝,接过之后便走了。
容肆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那抹艳色的花影在视线中渐行渐远,却犹如一道烙印,悄然刻在他心里。
直到看不见了,容肆才转身离开。
一名宫人从他身旁匆匆走过,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吓得连忙跪地求饶。
容肆只是微微蹙眉,也没有去看她,心不在焉地走了。
“她说不是?”
镇国公府内,容厉回头看着顾宁,锐利的目光逼得顾宁冷汗连连。
“是,世子亲口问的,殿下她……确实说不是。”
容肆没有说话,目视着前方,苍老的双眸中透着几分异样的情绪。
顾宁悄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此时的容厉,庆幸中又带着几分遗憾。
“下去吧。”
知道姜酒怀孕的时候,容厉是震惊的,是怀疑的,但同时,也带着几分忐忑,几分期待。他既希望那是容家的孩子,又希望不是。
容家到了容肆这一脉,已经是人丁稀少,这万一要是哪日容肆出了意外,整个镇国公府要谁来扛?这也是为什么,他极力阻止容肆和姜酒在一起。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容肆的,镇国公府便真的跟姜酒断不了干系的了。
可是若不是,容厉又觉得心痒得不行。
只要想到姜酒有可能怀着容肆的孩子,想到那是容家的血脉,容厉便恨不得冲进皇宫找姜酒问个究竟。
这个念头折磨了他两日,直到顾宁带回了消息,容厉的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想想也是,若是那孩子是容肆的,以姜酒的性子,怎么会不以孩子来要挟他成全她和容肆呢?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正疾驰在京城外数十里的山道上,
权慎坐在马车内,浑然没有之前的从容不迫,俊美的脸阴沉冰冷,戾气重重,手中的茶杯都被他捏了个粉碎。
“好一个曦华殿下!我当真是小瞧了她!”
文烟跪在一旁,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知晓权慎这会正在气头上,要说什么话都得在嘴里心里过了几番才能说出口。
“三皇子,这次要怪也只能怪姜流羽,自以为是,自作聪明,不仅暴露了自己,还坏了三皇子的机会!”
文烟义愤填膺,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姜流羽身上,好让权慎有一个发泄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