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蓁然也点头,“对啊!我哥说要来,我也没让他跟!”
姜酒无奈道:“那你们倒是帮我把他们赶走啊。”
不是姜酒要带的,是子桑他们非要跟的,说是什么保护姜酒的安全。
姜汐也意识到了什么,摆摆手道:“行了行了,那既然都到了,我们就赶紧走吧。”
“阿肆,你还记得阮漪吗?”
马车上,容厉忽然问道。
“是永乐伯府的小姐吧?”
阮文浩来了容府几次,阮漪也曾跟着他来过,容肆也见过几回。
“没错!”容厉看着有些欣喜和期待,“你觉得阮漪如何?”
容肆认真地想了想,摇了摇头,“没什么印象。”
或者说,没什么感觉。
容厉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只是旁敲侧击地问两句,他的态度至少没有从前那般抗拒,容厉便放心了。
“阮漪与你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你还说长大了要娶她为妻呢。”
容肆皱着眉头,“我说过这种话吗?”
容厉脸不红心不跳道:“祖父还能骗你不成?你跟阮漪青梅竹马,要不是后来发生了点意外,你们现在早就成亲了。”
他说的意外是姜酒,容厉不愿意提,容肆也隐隐能猜到。
似乎姜酒这个人,在容厉面前是个忌讳,容肆也不会去提起。
他正色道:“祖父,这种话日后还是不要说了,免得污了阮小姐的清白。”
容厉干脆下了一道猛剂,“你不喜欢阮漪吗?”
容肆毫不犹豫地摇头,还添了一句,“不喜欢。”
容厉差点就要问“那你喜欢谁”了。
“祖父,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自己活着便觉得甚是迷惘,又何必去拖累别人?”
容厉微怔,握紧了他的手,“阿肆,这怎么会是拖累呢?”
容肆微微低着头,侧颜明显可见的失落。
“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您告诉我的。您说我喜欢翠竹,栖寒阁内竹子是您陪我一起种的,可是我发现,我并不喜欢翠竹,反而喜欢那盆叫不上名字的兰花。”
“您说我和阮小姐是青梅竹马,想必我们二人自小感情便很好,可是我对阮小姐也毫无印象,她对我而言更像是一个陌生人……”
“还有顾宁和叶情、贺锦朝,他们对我很好,可是我就是找不到和他们相处时的自在。就像是,他们只是属于过去的容肆……”
而他,像是一缕寄居在这副身躯里的幽魂,没有记忆,没有过往,明明对一切都陌生无比,却还得努力地去融入。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容厉没想到容肆竟然会这么想,他握着他的肩膀,逼着他抬起头来,严肃道:“阿肆,别这么想!也不要怀疑!你只是失去了记忆,你还是你自己!”
容肆睫毛轻轻一颤,“祖父,我的记忆还能回来吗?”
从醒来那一刻,他都在努力地扮演好镇国公世子这个身份,别人只会告诉他过去的事,却不会告诉他,他的记忆还能不能恢复。
“别想太多了!不管你的记忆有没有恢复,你都是我的孙子,镇国公府的世子。”
容肆偏着头看着车窗外,人来人往,世人百态,他却找不到心安之处。
此刻,容肆脑海中浮现的不是容厉,而是那个乖戾冷傲的曦华大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