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捏着他的肩膀,双眸沉凝如墨。
“沈玉卿,你给我清醒一点,姜酒已经死了,就算不是你杀的,我也不会放过她!所以哪怕不是她害死了你父母,她也该死。”
秦砚一直都知道,沈玉卿放不下姜酒,那个女人确实有蛊惑人心的本事,能让背负着杀父之仇的沈玉卿对她念念不忘。但是那又如何?凤帝已死,嘉帝登基,天下已定,过去一切皆成尘土,说不定她也早已转世为人,沈玉卿有何必揪着过去不放?
沈玉卿双眸失神,似乎根本没有听进去。
秦砚也不跟一个醉鬼多费口舌,让人进来帮沈玉卿收拾了一番,还派管家仔细盯着他,别让他做傻事,这才离开了太师府。
秦砚的情绪其实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大理寺是什么地方?云守则根本扛不住刑罚,吓一吓就全招了,跟季鸣所说并无出入。秦砚也相信,当年沈父的冤案,是云守则的手笔,跟姜酒没有关系。
但是他不在乎姜酒是不是清白的,他现在正关心的,是谁在背后策划了这一切。
当朝太师大婚,所有的宾客都被清查过,没有请柬根本无法进来,而季鸣,却刚好在那个时辰,拿着请柬光明正大地走了进来,还赶在了最合适的时候,把这些事公之于众。
现在季鸣就在云府,这件事,秦砚必须彻查清楚。
云父被抓,云致被退亲,整座云府正处于低气压之中,下人们都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但同时心里又很害怕,若是云府倒了,那他们又该怎么办?
云致被送回来后,直接哭晕过去了,云母也撑不住,但是她若是不撑着,只怕云家真的要倒了。偏偏季鸣这个人渣还跟着她们回了云府,他手里拿着与云致的婚书,云母根本不能拿他怎么样,还得把他当姑爷供着。
她倒是想再弄死季鸣一次,但是今日那么多人都看着,季鸣要是出了点什么事,肯定跟他们云家脱不了干系。
所以云母只能忍着,任由季鸣在府里兴风作浪。
云致悠悠转醒,天色已经黑了,她双眸空洞地盯着帐顶,整个人像是离魂一般,把云母吓得不轻。
“致儿,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好歹吃一点吧。”
干裂苍白的薄唇动了动,云致沙哑着声音问道:“娘,爹呢?”
云母的眼泪又滚了下来,“你爹他……他现在还被关在大理寺,我派人去过了,大理寺不肯放人。”
秦砚放的话,秦砚抓的人,谁敢放?
如今满朝的人避他们如蛇蝎,若是以前,云母还可以去求沈玉卿,而现在,连沈玉卿都求不得了。
云致挣扎着便想起身,云母赶紧扶住她,“致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娘,我要去找玉卿哥哥……”
明明他们今日就要成亲了,云致不相信,沈玉卿真的那么狠心。
云母赶紧按住了她,哭道:“致儿啊,没用的,娘早就派人去过了,太师府连门都不肯开。”
“不,不会的,玉卿哥哥不会这么对我们……”
“你爹都害死了他爹,他还得把你们当祖宗供着不成?”
季鸣踹开了房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脸上挂着阴狠畅快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