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他虚弱地唤了他一声,着急问道:“皇上怎么样了?”
秦砚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喂了他一点,语气淡漠道:“放心吧,都是小伤,养几日就好了。”
“那……那云致呢?”
沈玉卿还记得,是云致帮他挡了一箭,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刘太医正在为她医治,刚才张太医也过去了,应该是没有大碍。”
要是有事,他们早就来汇报给他了。
沈玉卿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想到了什么,他又问道:“苏四小姐人呢?救回来了吗?”
“嗯。”秦砚的语气比方才还要冷几分,“命挺大。”
按理说,苏九是苏易的女儿,子桑没有理由放过她。
而现在,她却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沈玉卿也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让秦砚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为姜酒说话。
“苏四小姐也是为了救皇上,若非是她与容世子及时出现,只怕我们撑不到等你们来。”
秦砚面露迟疑,还是忍不住问道:“玉卿,你有没有觉得,苏九很像一个人。”
沈玉卿怔怔地看着他,明知道他说的是谁,却还是问道:“像谁?”
秦砚没有察觉他的异常,缓缓吐出了两个字,“姜酒。”
搭在被子上的手微微一颤,沈玉卿别开了视线,轻声道一句:“是么?”
“也许是我的错觉吧。”
沈玉卿望着帐顶,也不知是对他说,还是对自己说。
“应该是错觉吧,她已经死了两年了,是我亲手杀了她的……”
秦砚皱起眉头,握住了沈玉卿的手,沉声道:“别想了,以后这个名字也别再提了。”
姜酒是沈玉卿的心结,从前是,现在更是。
秦砚现在都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没影的事。
沈玉卿勉强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
大概是为了转移话题,秦砚道:“这次云致舍身救你,你还不肯给她一个机会吗?”
沈玉卿抬眼看他,“这是两码事。”
秦砚却摇头,“玉卿,难道你就打算自己过一辈子吗?”
沈玉卿笑,“你不也一样?”
“我不一样。”秦砚帮他掖了掖被角,平静的语气,却藏着鲜为人知的伤痛。
“流羽已经死了,儿女情长,已经不适合我了。”
沈玉卿眸光微动,“抱歉。”
他一直都知道,秦砚心里藏着一个女子,而那个可怜的女子,最后死在了姜酒手上。
“没什么可抱歉的,这些年,我早就习惯了。”秦砚扯了扯嘴角,道:“其实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纵使你的父母亡故,但你身边还有云致陪着,而我,除了流羽一无所有。”
秦砚已经忘记了,那种爱到极致、痛彻心扉是什么感觉,当年那个唯一给予他温暖的女子,以惨烈而无辜的方式,为他而死。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与姜酒玉石俱焚的能力都没有。
这两年来,哪怕流羽的容颜在记忆中逐渐模糊,可是秦砚还是难以忘记,一个叫流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