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肆直接丢了一本字帖,“三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走。”
说着,他便坐在了台前,似乎打算盯着她抄完。
姜酒胡乱地收拾自己的东西,蹭到了容肆面前,容肆掀了掀眉,眼底的冷漠足以退敌三千。
姜酒视若无睹,笑得万种风情。
“只有看着容夫子我才写得出来,夫子不会介意吧。”
“夫子”二字从她口中说出来,仿佛含珠点翠,清脆柔媚,仿佛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幽深的湖水,泛起了圈圈不息的涟漪。
大将军府外,苏辰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苏月。
“月儿。”他叫住她,偏头看了一眼马车,疑惑道:“阿九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苏月轻哼一声,幸灾乐祸道:“她上书法课的时候偷画夫子,被留堂了。”
苏辰蹙眉,“你没等她?”
“我等她做什么?”苏月不满道:“大哥,你现在怎么这么关心她?”
苏辰淡淡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的眼眸深处,是化不开的寒冰。
“你跟阿九一样,都是妹妹。”
正是午后,国子监内越来越安静,今日难得又是天晴,温柔得冬阳投过窗格照射进来,浅金色的光点浮浮沉沉,忽而落在发梢,忽而落在指尖,忽而爬上了睫毛,化作眼底的星芒。
少年的眉眼在夕阳下分外柔和,手中的书卷似乎都散发着墨香。银白色的发冠精致贵气,俊容清雅出尘,无论是从哪个角度,都找不到一丝瑕疵。
姜酒的双眼差点没贴到他身上去了,一边笔走游龙,一边欣赏美色,引得对面的容肆皱起了眉头。
在发现她第二十八次抬眼偷看时,容肆终于忍不住了,放下手中的书,冷着脸道:“能不能专心点?”
姜酒低笑一声,手撑在桌子上,凑近了几分。
“夫子是害羞了吗?”
容肆的耳尖冒红,脸色却越发冷凝。
“苏九!”
美眸含笑,姜酒嗯哼,“在呢,”
容肆憋着火气道:“你对所有人都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她双眸灼灼,似乎要将容肆拆吃入腹。
“难道肆肆你,还感受不到我对你的心意吗?”
姜酒的神色染上了几分受伤,一双深情的眸子,足以融化千年不化的寒冰。
容肆的脸颊似乎也染了窗外的烟霞,恼羞成怒道:“谁、谁让你这么叫我的?”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姜酒微微歪着头,“阿肆?我还是觉得肆肆比较好听。”
“你……”
容肆从未接触过这般胆大不知羞的女子,姜酒的强势,也一再地试探他的底线。
苏辰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一个红衣热烈似火,一个白袍清冷似月,明明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可是此时落在他眼中,却是那样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