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合她心意。
“殿下,臣妾拿了梅花糕过来。”
萧楚睿在案前抬起脸,眸色深邃且冷,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
大晚上不睡觉,提了夜食过来,身上洗的香喷喷的,怎么看都是居心不良。
手边黑漆描金缠枝果盘中的小橘子一个没动,她把雕花小食盒搁在书案,拿了一个橘子剥开,含下一瓣,果肉甜中带酸,汁水充沛,凉丝丝的很舒服。
萧楚睿声音清明而冷漠,带着少年的清俊如玉,以及深宫中滋养出的阴郁冷漠。
容汐音几乎天天来烦他,东宫传的风言风语,他不是没听见。他不近女色出了名,娶了正妃后极少踏足仪和宫,都知道太子妃不受宠,外头多少人看她笑话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吃完橘子,她打开食盒,拿出白糯软的梅花糕,递到他嘴边,“殿下尝尝,还热乎着,夏叶的拿手糕点呢。”
娇软貌美的容汐音不那么怕他了,还开始亲近他。
萧楚睿嗤之以鼻。
容汐音桃花眸中糅着一两点怯意,见他不予理会,讪讪收回手,“那臣妾给唐公公吧,总不能浪费了。”
闻言,萧楚睿捏住她手腕,冷冷凝视着她,“给孤的夜食,你要给唐贯。”
容汐音稍微吃痛,“殿下不是不要吗。”
“孤什么时候说了不要。”他只是沉默,心里结了层郁气,“你放着,孤饿了自会吃。”
“好吧。”容汐音揉揉被捏疼的手腕,把梅花糕搁回食盒,盖上盖子。
他凛然着寒气,愈发冷淡,他瞥了瞥她的手,白嫩娇小,手指修长,染着宝石蓝色的丹寇,看着她盖上盒子。
殿里一时静下来,只有萧楚睿翻书的声音。
容汐音静立在一旁,帮着满了一盏茶,任劳任怨。
“你怎么还不回去。”萧楚睿有点烦。
“臣妾能不走吗。”容汐音试探。
萧楚睿身边没有宫女侍候,像唐贯这样的内监,除了洗漱更衣,平常连寝殿都少进。现在身边多了个容汐音,不甚习惯。
“外面都说臣妾母凭子贵,得了殿下宠爱,可实际不是这样。”容汐音双眸盈泪,娇娇柔柔,声线颤抖,“臣妾娘家都没了,能依仗的就殿下了。”
殿里点着烛火,蕴黄的颜色为她娇媚的容颜镀上一层柔和的光,眸中水色盈盈如同坠下夜间星子,潋滟动人,美得不像话。
萧楚睿喉间滚了一滚,压下心头莫名而动的情绪,郁躁的板着脸,冷言冷语,“随你。”
容汐音唇角扬起弧度,惊讶发现萧楚睿头顶数值没变,继而再接再厉,“那臣妾……能与殿下一榻吗。”
萧楚睿微微抬着下颚,冷睨她,“不怕孤对你做什么。”
容汐音说:“臣妾是殿下的妻子,服侍殿下,天经地义。”
萧楚睿愣了一愣,冷笑一声,“孤没那么禽兽不如,也没那么没眼光。”
听他这话意思,他知不知道圆房那次自个儿被下了药?禽兽不如的粗暴举动是醉酒眼瞎喽,不管了,反正和她没关系。
“谢殿下=体恤。”她狗腿奉承,抬起头来,他头上数值还是没动。
为什么?
为什么不动了!
是她演得不好吗?!
回现代准备冲击娱乐圈影后视后的容汐音陷入沉思。
见容汐音没有动静,萧楚睿面无表情抬首看她,紫衣美人微微凝着眉心,眼尾红红,似乎心思没在这里。
萧楚睿眸子一凛,“不是想与孤同床共枕吗,还愣这里做什么!”
容汐音回神,诶了一声,拎着裙子小跑出书房,洗漱完毕,爬上皇太子的床榻,暖床去了。
等了半晌没等来人的萧楚睿出去看了一眼,寝殿的榻上,本该侍候他沐浴褪衣的人睡得正香……
他咬了咬牙,神色中如含了无尽寒风,气得他头疼。
说好要尽妻子责任,她倒先睡下了。再把她喊起来不显好,萧楚睿黑着脸,喊了唐贯进来。
唐贯心中萧瑟,“殿下,要不今儿您委屈委屈,在书房将就一晚?”
萧楚睿理也未理,冷涔涔扫他一眼,人精的唐贯马上改口,“奴才侍候殿下入浴。”
一番收拾后,萧楚睿心情逐于平静,出了温汤后,冷冷淡淡的脸上就没有什么表情了。
容汐音早已睡熟。
大齐的公卿贵女睡觉,都是平躺,双手置于胸腹之前,从睡下到晨起,姿势都要保持如此。但容汐音是贵族教育中的漏网之鱼,她侧躺着,怎么舒服怎么来。
萧楚睿无疑皱了皱眉,但没有纠正她的睡姿。
容汐音呼吸均匀绵长,他躺下后侧头,烛火柔光透过帐幔,朦朦胧胧在她的脸上撒了一层,眉眼如画,甜软娇柔,如玉美人。
他眸色沉沉盯了片刻,把锦衾扯过她肩头盖好,躺正身子后,把眼睛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