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然以为，像秦老师这种正直的人，是不会去皇城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的。
但是她也相信，祁翦既然给她下达了指示，肯定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周五，秦莫照常利用放学后的时间给景然补课。
景然看着温和内敛的秦老师，听着他那醇厚如百年红酒般醉人的嗓音在她耳边教学，第一次，她发了神。
想着晚上即将发生的事，她怎么还能集中精力学习？
“景然，你回答一下我刚刚提的问题。”
“嗯？”景然猛地回神。
秦莫刚刚说什么了？
她抿了抿唇，眼神落到书本，思考了半天也没蹦出一个字。
秦莫轻轻叹了叹气。
“今天就学到这里吧，不早了，先回去吧。周末把我这周给你讲的知识点再巩固一下。”
景然抿唇，停了一会儿，抬眸喊道:“秦老师。”
“嗯？”
“今天可以晚点走吗，我想再多学点。”
景然想拖住秦莫，如果能阻止他今天去皇城就好了。
秦莫闻言，怔了怔，随即温柔一笑:“今天就算了吧，老师今晚有事。而且，我看你今天好像也不在状态，勉强学，效果也不好。”
景然一急:“那老师，晚上我请您吃饭吧。您看您总是无私帮我，我还没报答过您呢！”
秦莫看着景然真诚急切的样子，突然有点想笑。
学生感激他，他当然感到开心。
只是，“老师今晚真的有事，改天好吗？”
景然神色一黯，点了点头:“好吧。”
看来，晚上的事，真的避免不了了。
夜晚。
来到皇城，恍如隔世。
景然在员工室对着镜子化妆，看着镜子里那张清隽的小脸一点点被施粉黛，唇角扬起一抹自嘲。
还以为，跟着祁翦，把他伺候高兴了，日子就能好过些了。
没想到，却是被他推入了另一个火坑。
景然在镜子前失了会神，直到毛姐来告诉她，秦莫来了，她才回过神。扯出一抹明艳的笑容，穿着一身暴露装，踩着细细高跟鞋，去了秦莫所在的包间。
秦莫换了一件干净的白t，上面的印花字母也十分简单干净，裤子是深色休闲裤，和平常在学校见他总是剪裁得体的衬衣西裤比起来，多了些生活气息。
景然进去时，一群和秦莫年纪相当的男人正在给秦莫敬酒:“为庆祝你地下恋情总算是要熬出头了，来，咱几个敬你一杯。”
秦莫举着酒杯淡然微笑:“那边婚还没离成呢，这祝福有点早了吧。”
“还没离？”一男的皱眉，“该不会她想反悔了吧？”
秦莫笑着摆了摆手:“应该不会，她对我怎样，我心里有数。是男方还咬着不肯放手。”
“你就不怕，万一男方让她净身出户……”
秦莫一笑:“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我也反悔。”
屋里的男人们瞬间哄笑了起来，有个男的拍了拍秦莫的肩膀，笑叹道:“行，你够狠！”
景然不知道他们聊的什么，她跟着一群姑娘进入包间，直接来到秦莫的身边坐下，给他刚喝完的空酒杯里倒满酒，趁他不注意，在酒杯里下了药，然后贴着秦莫的肩膀，举杯甜甜喊了一声:“哥，喝酒呀。”
秦莫微笑转头，看了一眼景然，没有看出端倪，只眼角含笑，接过景然的酒喝了一口，笑问道:“你年纪好像不大？”
景然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紧接着，故作讶异:“秦老……”还没说完，便眸光闪躲，把头赶紧偏向了一边。
“嗯？”秦莫察觉不对劲，捏着她下巴把她头转了过来。
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秦莫更是震惊:“景然？”
景然目光闪躲，很是局促，哆哆嗦嗦喊道:“秦，秦老师……”整个人都坐立不安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
秦莫温润的眸子染上了一层愠怒。
金钱在他眼里，是可以超过道德约束的存在，但是在工作上，他是一个极其负责任的人。看到自己的学生出现在这种地方，他首先是讶异，继而便是震怒以及心痛！
“我……我……”景然局促，眼眸涌出泪花，“我来A市前，欠了很多债，我也是走投无路，才会来这里挣钱。”
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可怜巴巴地哭着解释，秦莫心下涌出了一丝热意。
旁边有不明真相的人坐过来问道:“怎么了？”
秦莫连忙摆手，把景然护一边，道:“没什么，一个认识的人，我和她聊聊。”
见如此，旁边的人便没有再追问了。
秦莫回头，严肃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欠债？欠了多少？”
景然抽泣着，回道:“发生那件事后，那些人家里不是有钱就是有势，他们想把那件事压下去，我不甘心，想打官司，但是手里没钱，就向当地民间借贷借了叁万，谁知道遭他们陷害，我签的根本不是叁万的合同，而是叁十万！这半年来，我一直在努力攒钱还债，但是根本没用，而且借款利滚利的，现在已经滚到五十万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也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