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深吸口烟:“兄弟给你句忠告,别让公主察觉你的真面目。”
说罢,他转身离开,只留傅景珩一个人留在原地。
哗啦啦的水声静止。
傅景珩站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黑发被水珠沾湿。
突然,他低笑出声,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
他缓缓抬眸,指腹擦过薄唇的水珠,病态苍白的脸庞中唇色显得极其殷红,像是藏匿在黑暗里、永世见不得阳光的吸血鬼。
他只有这一次机会。
一次接近、最大概率成功的机会。
怎么可能在她面前撕破费尽心机伪装的面具。
一一
九月的京城,风还是燥热的。
出了“暧昧”,盛昭昭听了南穗简单的叙述,愤怒地道:“世界上的猥琐男就应该被阉割!”
“你说的对。”
盛昭昭:“没想到你那个新邻居看着清隽斯文,娇娇弱弱的,身手倒是利落。”
“……”
南穗脑海里浮现出男人单手钳着那人的手腕时,气势剑拔弩张,他的手臂肌肉线条紧绷,手背隐隐有浅色青筋凸起,并没有盛昭昭所说的娇弱,反而富有力量,很有男人味。
表情认真说那句“没人教你对待小姑娘要绅士点”时,格外性感,有种蛊惑人心的味道。
盛昭昭刚想说什么,回头就看到南穗大脑死机,一副丢魂的模样。
和南穗从小一起长大,她能猜到好朋友在想什么,无非在想这个人会不会是南祁止,毕竟两个人长得确实很像。
更何况南祁止的尸体至今尚未找到,这个猜测是有一定可能性的。
“你觉得他是南祁止?”盛昭昭突然问。
被她的话拽回现实,南穗踢着地面的小石子:“不知道。”
如果他伪装成另外一个人,否认自己是南祁止其实她也是能猜到原因的。
在南祁止失踪前,他们两个经历了冷战、吵架和难堪。
是万劫不复,也是一场覆水难收的羁绊。
“哎?!”盛昭昭突然提高嗓门,“我想到啦,你不是想试探新邻居到底是不是你哥嘛,这还不好说啊。”
南穗诚心问:“什么办法?”
“你和南祁止相处几年,肯定是知道他的性格、喜好、习惯诸如此类的,那你就多和新邻居接触呀,多观察多了解,不就得了?”
好像是这个道理。
南穗蹙眉,犹疑地问:“可是我这样带有目的性地接近他,会不会不太好。”
“没有呀,再说男女之间那点事无非是蓄谋已久见色起意。”盛昭昭继续说,“你呢,付出了美貌、金钱、时间、以及感情,他什么都不干就得到了你几样东西的回报,扯平了。”
盛昭昭举了个例子:“万一你邻居真是你哥,伪装另外一个人的身份欺骗你,玩弄你这些且不提,我是知道南祁止失踪被警察宣告死亡的那段日子你是怎么度过的。等最后发现他真的是南祁止,如果我是你,我他奶奶的得疯掉,以前的泪白流了!”
“所以你要提前下手,主动点。”
初秋的风还很温柔,两侧道路的桐树被吹地发出“沙沙”的声音,月光将地面的影子拉长。
南穗听完盛昭昭的话后,思绪如波涛汹涌的浪潮淹没理智。
虽然逻辑听起来很奇怪,但她好像莫名地,被说服了。
南穗默默地打开淘宝网购了一箱笔记本,到时准备一则详细关于“对新邻居是否是南祁止的试探清单”。
一一
回到公寓,两个人洗完澡吹过头发便累得瘫在床上。
天色已晚,盛昭昭回家不安全,于是和南穗同住一个晚上,第二天离开。
等中午刺眼的阳光落进卧室,晒得满屋子散发着滚滚热意,南穗才恍惚地睁开眼,发现盛昭昭早已经离开了。
她迷茫地打开手机,瞄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她点了份外卖,随后打开微信发现盛昭昭给她留了言。
盛昭昭:我家里有事,穗穗我先回家啦。
盛昭昭:安全到家,你还没醒啊/猪/猪/猪
盛昭昭:赶紧起床看看你邻居在干嘛,伸出试探的小jio,搞快点!
南穗趴在床上,手指摁在手机屏幕:“醒啦。”
那边没回,应该有事。
趁着外卖小哥没来,南穗去卫生间洗漱,收拾完她趿拉着拖鞋走到桌子前,随意抽出来张纸和笔,坐在椅子上托着脑袋,冥思。
昨晚买的笔记本是京城本市的,明天就能到,今天先凑合着用纸记日记。
想了几秒,南穗在纸上开始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