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的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安静看着那道人影离着自己越来越近。
郁殊一步步朝她走过来,可每一步都如同带着刀尖一般,踩在她心口上。
沉闷闷的。
却又似乎是习惯了,不觉得痛,只觉得烦躁。
烦躁的想让眼前人滚得远些,她却没有说这话的资格。
“苏棠。”郁殊的脚步最终定在她眼前,呼吸有些急促,似是飞快赶来的。
“王爷,”苏棠望着他,没有行礼,只是望着,好一会儿才又淡淡道,“我先离开了。”
绕过他便欲前行。
前路却再次被人挡住了:“他说了什么?”而后又飞快补充,“不要信。”
“没说什么,”苏棠摇摇头,“只是我在殿内被熏香熏的头疼,想离开了。”
她再想绕开,手臂却被人抓住。
苏棠顿了下,转头看着郁殊,目光又缓缓落在他身后,口中低声呢喃,“太后……”
抓着她手腕的手一顿,郁殊蹙眉转眸望去,身后空空如也。
苏棠却趁此机会挣脱自己的手腕,转身朝远处的宫门走去。
身子却陡然被人扳回,撞入一个泛着松香的怀抱,她飞快后退半步。
“苏棠!”郁殊声音添了恼怒。
苏棠望着他,淡然消失了些,不耐道:“王爷,郁殊,阿郁……你该玩够了吧?”
郁殊看着她,好一会儿才从喉咙里挤出几字:“你觉得,我在玩?”
“不然?”苏棠笑,“我只是不解,你便是想玩,也该换个人了,可着一人玩,不嫌无趣吗?”
郁殊容色煞白,死死盯着她,下刻突然便捧着她的颊压了下来。
唇上一片冰凉。
苏棠想要挣扎,却再次僵在原处。
她看着郁殊身后:“太后……”
郁殊一动未动:“苏棠,你以为我会上两次当?”
苏棠并未应声,仍看向他身后。
许是察觉到她的不对,郁殊逐渐松开了她,转身看去。
——穿着月白缎裙的女子站在那儿,长发凌乱耷拉在身前,本姿容秀丽的脸,此刻却苍白消瘦,手中拿着一柄金剪刀,脖颈上似乎沾了些血迹。
数月未见,苏棠没想到秦若依会变成这般模样,真的如小皇帝所说,她近况甚差。
她站在那儿,看着郁殊,声音很轻:“阿殊……”
苏棠垂眸。
她想说她也是,绝不会上两次当。
不过没必要了。
她可以不信沈寻的话,却无法忽视此刻郁殊的反应。
当她和秦若依站在一块时,那个令人作呕的词总会钻出来。
——赝品。
再未看那二人,她起身朝宫门口走去,脚步飞快。
她讨厌被选择,所以宁愿先转身。
直到宫门缓缓在身后合上,她方才轻轻松了一口气,越过护城河,绕过官道,前方已是市集。
身后一阵马蹄哒哒声传来。
苏棠朝道边让了让。
可马蹄声、车轱辘声仍在她身边纠缠,亦步亦趋。
苏棠皱眉,刚要抬头。
马车上一人声音传来:“这次倒是惜命了?不寻死了?”
苏棠一怔,抬头看去,四方的轿窗,一人以折扇挑着轿帘,肆意的眉眼正望着她。
沈辞。
她收回目光,继续朝前走去。
“喂。”沈辞皱眉。
苏棠只做未闻。
下刻手腕却被人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