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在半半床上,他的嗓音很低,气息很烫。低沉的音一个个跳着往盛星耳朵里钻,勾得她心痒痒的。
盛星脑袋动了动,侧脸在他穿的针织衫上蹭了两下,小声道:“衣服戳得我脸疼,不舒服。”
江予迟:“......”
沉默半晌,他微微松开盛星,单手脱了针织衫,只剩下里面的那件衬衫,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贴着他的胳膊蹭了蹭,似乎觉得舒服了,还往上靠了点儿。
“三哥,我能问你件事儿吗?”
黑暗遮掩神情,却放大情绪,盛星忍不住想问暗室的事,要是带着这件事一块儿进组,她会憋死的。
江予迟闭着眼,轻“嗯”了声。
连带着胸膛微微震动了下。
盛星这会儿整个人都热乎起来,忍不住转了身,和江予迟面对面,她仰起脸,往他下巴靠,语气还颇为神秘:“那天,你助理让我找文件,我不小心踢到哪儿了。三哥,书房里怎么会有暗室?”
柔软的身体扭动,如兰的气息似雾将他笼罩。
江予迟的神经突突地跳,再开口时声已哑了:“是影音室,你进组时家里冷清,三哥偶尔会进去看电影。”
影音室?
盛星眨了眨眼,又眨了眨。
她纠结了一天一夜,居然只是一间影音室,什么秘密、白月光似乎都不存在,答案真的这样简单吗?
江予迟轻吸了口气。
她的睫毛像一把小刷子,刮擦着他的下巴,手也不自觉地往他腰间抱,看这姿势还挺熟练,和老宅时一模一样。
盛星得寸进尺,脑袋往他颈间靠,试探着问:“那我能进去吗?”
“嗯。”江予迟简单应了句,“星星,三哥困了,睡吧。”
一听能进去,盛星心头的那点儿怀疑顿时消散了,老老实实地靠在他怀里,唇角偷偷向上翘起。白日里爬山疲累,她本就困,现在又似靠着一个火炉,不一会儿便依偎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有人安眠,也有人彻夜不眠。
晨光微微放亮,江予迟轻手轻脚地起床离了房间。暴雨停歇,晴空透彻,他没走远,就绕着这附近晨跑,一抬眼就能看见那间房。
待他晨跑结束,回去正好碰见盛掬月。
“三哥。”
盛掬月打了声招呼。
江予迟略一点头,脑子里转过几个念头,顿了顿,道:“月亮,三哥有点事儿想问你,现在方便吗?”
盛掬月和他对视一眼。
两人默契地走到门外,避开了人。
盛掬月不等他问,率先开口:“星星的事儿?”
江予迟敛了那股子漫不经心,神情平静,道:“我前两天知道,她还有个弟弟,那么多年,她没提过以前。你不用觉得为难,找你不是为了这个,是为了十年前,你和盛霈离家。”
话音落下,盛掬月神色微变:“三哥...”
“你听三哥说完。”江予迟心里已有数,转而换了话题,“星星有心结,你比我清楚。她十六岁那年离家出走,我找到她的时候..”
他停顿片刻:“三哥只是想知道,你和盛霈离家,和星星离家出走,是因为同一件事?”
盛星十六岁。
那年她十八,临近高考,盛星离家出走的消息没传到西鹭镇,直到经纪人的电话打到她那里。她匆匆赶回家,心更冷,父母见了她只字不提盛星。
盛掬月恍惚了一瞬,低声应:“是同一件。三哥,星星胆子小,有些事她不是不想说,是不敢。她愿意嫁给你,这件事...”
“姐,三哥!”
清脆的声响打断了盛掬月的话。
江予迟抬眸看去,对上盛星乌黑晶亮的眼珠子,她刚睡醒,头发还乱着,趴在护墙边往下瞧,眉眼间带着少女时期的娇憨之色。
这样的盛星,如今已少见。
许是因为盛掬月在。
江予迟应了声,视线落在她微微敞开的领口上,道:“去穿衣服,一会儿下来吃饭,吃完我们回去。”
盛星却不动,依旧趴着,问:“你们在说什么?”
盛掬月指了指山下:“说清路的事儿。”
盛星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没瞧出什么不对劲来,转而哒哒哒跑回了房。吃过早饭,两人和盛掬月告别,下了山。
同样是山上的日子,盛星总感觉落星山的时间过得特别快,眨眼就到了进组的时间。经纪人来接人的时候,她还有点儿不高兴。
“江先生不在?”
经纪人一瞧盛星这模样,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盛星软着身子地倚在座位上,神情恹恹:“嗯,他昨天就出差去了,不能送我,今天也没给我发信息。”
经纪人提醒她:“现在是早上六点。”